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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那樣溫柔和善,怎麼會動粗,還是對爺動粗, 不可能。

疏影一臉「您騙人」的神情,看得王宗赫淡笑,「昨夜整理書架時,不小心被落下的書劃了下。」

疏影鬆了口氣, 「果然如此, 爺該拿脂粉遮遮, 不然人人都要好奇了。要不用這款, 我用著一直挺方便。」

說到這兒,他意識到什麼, 耳根迅速變紅,裝作若無其事地取出小盒。

王宗赫沒想到,疏影看著人高馬大,夫妻之間原來是經常被打的那個。

清蘊即使氣到那個地步,也只是在他臉上輕輕劃了一道,用話語噎人。

相較起來,清蘊確實如疏影所想,體貼溫柔。

想到昨夜發生的種種以及自己親手寫的「保證書」,王宗赫的笑意又從眼角眉梢流露出。猗猗發怒都很獨特,還能記得口頭約定不可靠,必須要白紙黑字寫明。

那薄薄一張紙,既無公章也無手印,其實什麼效力都沒有。但如果能讓清蘊原諒他,寫一百張也心甘情願。

他道:「小傷而已,不必在意。」

疏影不再勸,迅速收回脂粉盒。爺和自己身份不同,威嚴又重,想來沒那麼多人敢盯著他打量。

馬車慢悠悠到了官署。

臨近年節,這兒很是熱鬧,既有忙著把手頭活兒做完的,也有來領年底俸祿的,王宗赫是前者。

鎮安帝流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等到來年宣旨,王宗赫就會正式入閣,現在已經有很多人私下稱他閣老。

年齡尚未至而立的閣老,在一眾官員中著實打眼。和疏影所想不同的是,同僚和下屬們不僅心底好奇王宗赫臉上的傷,還光明正大地借著打招呼的由頭盯了又盯。

不怪他們多想,這傷痕也太像指甲劃出來的了。

難道說,這位年輕閣老也會被夫人嫌棄,還是那位有名的文襄夫人?

看他不順眼者幸災樂禍,關係稍近的人默默同情。不管旁人眼光如何,王宗赫八風不動,鎮定自若。

快到午飯的時辰,許多人準備歸家,在這當口,東宮侍衛來傳話,「太子殿下感念諸位大人辛苦,特命御膳房做了些飯菜送來,稍後和大人們共享。」

太子要來,大部分人腳步就遲緩了。他們並不是經常有時間和這位儲君見面,若能近身說兩句話,了解其性情喜好也不錯。

冬陽明晃晃懸在當空,從交錯檐角間漏下縷縷金芒,恰好為廊下鋪了層柔光暖帳。東宮侍從把膳案沿朱欄次第擺開,遠遠望去倒像正經設宴的陣仗。

各類珍饈美饌從御膳房運來,被裝在足以保溫的食盒中,保證太子和各位大人品嘗到的都是熱食。除此之外,還備了各式美酒。

好酒的官員看著眼饞,謹慎者問:「當值期間,似乎不宜飲酒。」

東宮侍從笑道:「殿下已經提前向陛下請示了,年關將至,大人們辛苦,今日當縱情享用佳釀。若是醉了,有殿下安排地方歇息,或是送各位歸家。」

眾人放下心來。

午時三刻,太子李審言僅攜一名親衛而來。他閒庭漫步般,臉上含笑,見了熟悉的官員頷首打招呼,不熟的也能停下來說兩句,極其可親,和傳聞中肆意妄為、蠻橫無理的形象截然不同。

以他的地位,當然位於主桌,同桌皆為朝中重臣,王宗赫自然在列。

李審言不喜歡說太多場面話,勉勵了兩句就直接開膳。

他此來,一是因孟嘉建議,和官員們不必深交,但偶爾也要混個臉熟。二則是有意來看看王宗赫的狀態。

據他所知,這兩個月清蘊都沒怎麼出門。這不是她的作風,加上王宗赫狀態低迷,在辦差中鮮見地出了幾次差錯。種種情況相加,讓李審言篤定,這對夫妻之間出了問題。

喝了一圈酒,李審言不經意問:「王大人臉上這是怎麼了?」

很難說這問話蘊含的意味,如果在昨日,以王宗赫消沉的心態,不知會如何受刺激,尤其是兩人對彼此的想法都很了解。

不過經過了昨晚,王宗赫很穩得住,淡然道:「勞殿下關心,一些私事所致,不便為外人所知。」

此話一出,場上都已經成家的官員哪個不明白,紛紛露出男人間心知肚明的目光。

原來不是「爭執」,而是「夫妻爭執」。

看來王大人私底下和夫人也很恩愛嘛,並不像表面那樣一本正經、不苟言笑。

李審言臉上的笑端不住了,握住酒盞的手收緊,仔細審視王宗赫的神情,試圖從中找出強顏歡笑的痕跡。

然而沒有,那眉眼間的春風得意,仿佛昨夜又做了新郎。

如果這是王宗赫故意做出的偽裝,那他養氣功夫未免過於深厚。

李審言心念微轉,開始頻頻向王宗赫敬酒,一會兒贊他「年輕有為」,一會兒誇他「能力出眾」,以各式理由,在這種膳桌上硬生生添了六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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