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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對付他的不止是病,更有虎視眈眈的總督和知府。那些人目前還不知真相已經泄露,就極有可能為了隱瞞事實,讓三哥在這場大疫中「意外身亡」。

深吸一口氣,清蘊道:「請陛下允許我隨太醫一同前往虹縣。」

「胡鬧!」鎮安帝斥她,「這是瘟疫,你是大夫嗎?去了能有什麼用?」

怒斥聲有些大,他感覺清蘊似乎有點被嚇著了,很快放緩語氣,「我知道你和克衡夫妻情深,也清楚你的能耐。但鼠疫非同小可,不是帶上大夫和藥就能解決的,我會命侍衛和太醫儘量把人安全帶回京城,你絕不能以身涉險。」

清蘊沒有被呵斥住,「臣婦雖不是大夫,但至少能夠在疫病之外照顧好他。陛下放心,一旦進城,臣婦也會守規矩,絕不出城,直到此事結束。」

鎮安帝看著她,想到許多。

與其說他把清蘊看作曾經的兒媳,不如說更像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五指尚有長短,何況各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很可惜,從密折中可知,王宗赫確確實實染上了鼠疫,已是九死一生,他不想看清蘊為此冒險。

鎮安帝狠了狠心,「朕不同意,你懂事些,不可為一己私情任性,安心在家等消息,朕會隨時派人告訴你。」

說完,不顧清蘊還有話想說,高聲喚徐全進來,讓他親自送清蘊歸家。因了解清蘊的性情,送她歸家時,還特意讓徐全叮囑王家人,絕不可讓清蘊離京。

這是御令,既為勸誡也是警告,連清蘊私下離開的路也給堵了。

清蘊久違地感到了怒火和無奈,可對上家中長輩的眼神,又慢慢冷靜下來。

鎮安帝都是為她好,她清楚,可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三哥身處險境而不顧。

清蘊絞盡腦汁,一時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她之所以想去,是因為還存在另一種懷疑。以三哥的謹慎,他不一定會染上疫病,可能是那邊為了限制他的行動,故意使的某種招數。

這猜測卻不好對鎮安帝說,他會認為這是她為了救夫而想出的計策。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宗赫已經「染病」,家書自然也斷了,清蘊能夠得知的消息越來越少。

正是此時,李審言率兵回京了,陳危也一同。

具體原因是為何,清蘊還不得而知,但她很快知道陳危接到了一條密令,率兵前去虹縣。

既是為了控制瘟疫蔓延,也為了阻止南直隸總督狗急跳牆,必須武力鎮壓他任何不該有的想法。

主將並非陳危,而是另一員深得鎮安帝信任的老將。

清蘊趕在他們出發前,讓陳危到王家見她。

陳危如同往年一般,很快應聲而至。

分別時,陳危尚未及冠,再相逢,清蘊竟感覺面前的青年有絲陌生,似出鞘利刃,光是站在那兒,就能讓人感受到力量和危險。

九尺之軀把門框堵得嚴嚴實實,輕薄夏衫掩蓋不住賁張的肌理。面上再無青澀,取而代之的是長年在沙場磨礪出的銳利輪廓,下頜有道疤痕隨著喉結滾動若隱若現,顯出絲絲兇悍。但當他看過來時,永遠會習慣性仰視清蘊,目光純粹而專注。

譬如此刻,他已經單膝跪地,「主子。」

在清蘊讓他起身後,很主動地接過她手中茶盞,幫她續茶。察覺到白芷穿過冰鑒打來的風太小,又讓她把蒲扇交給自己,為清蘊打起扇來。

白芷被搶了活兒,默默瞥了眼陌生許多的陳危,可作風又是那麼熟悉。

「以後不用喚我主子。」清蘊道,「你如今身份不同了。」

陳危目光微微黯淡,「您在我心中,永遠是主子。」

知道他的脾氣,清蘊沒有多說,轉而表明意思,「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接著,把自己想隨他們秘密離京的事道出。至於鎮安帝那邊,她可以讓白芷等人做出自己還在家的假象,相信家人也會幫自己遮掩。

陳危有瞬間猶豫,他心底自然不贊成,虹縣如今情況危急,他們說好聽點是阻止瘟疫蔓延,實際是防止染病的百姓私自逃離或者聯合違抗官府。若有鬧事,就要強行鎮壓。

但面對清蘊,他的服從永遠排在第一位,所以最後還是道了一聲好。

清蘊心情微松,和陳危多交談片刻,曾經的熟悉感回歸,也就習慣了他對自己周到的服侍。往年都是如此,只要陳危在場,她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意思。

留陳危用了頓飯,目送他離開後,清蘊立刻讓人準備行囊。

與此同時,陳危剛要回住處。踏進小巷的瞬間,他敏銳地察覺到身後暗風,立刻抬手格擋,幾息之間,就和來人交手了數十來回。

昏暗的巷內不時響起沉悶的拳腳相擊聲,最終以對方扣住陳危咽喉,陳危拔刀對準對方腹部形成對峙。

「不錯。」略帶嘶啞的聲音從蒙面黑布後傳出。

陳危微怔,「殿下?」

扯下黑布的不是李審言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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