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濃搖頭:「語念姑娘不在,奴婢便照您的吩咐去找三公子了,待跑到前廳時,奴婢發現氣氛不太對,便趴在牆邊兒上聽院子裡的動靜。」
「夜裡不亮堂,又下了雨,檐下的燈淋掉了好幾盞也沒人敢換,奴婢瞥見三公子跪在院中,身上…血淋淋的。」
「奴婢一打探,才知三公子跪在雨里好幾個時辰了。」
謝鶴徵,跪著,雨里?
腦海中浮現出的幾幅畫面,她怎麼也聯想不到一塊
兒。
林錦璨知道謝鶴徵與陳素問二人母子感情不合,可依她對他的了解,謝鶴徵絕對不可能乖乖臣服那個對他漠不關心的女人。
「你可知道原委?」
雲濃搖頭:「只知道是老侯爺發了大火,府里有話語權的主子們都趕過去了,也勸不住。」
「論沒到的,似乎就差咱們二房了,誒?二公子呢……」
「與我圓房後便走了,我不知道。」
屋外雨聲潺潺,微漾濕潤的流光發著亮,林錦璨眼皮莫名開始跳了起來,雲濃試探地問她:「林姑娘…二夫人莫要生氣,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卻出現這樣的事,三公子害您獨守空閨,咱們就不去過去湊了那熱鬧了?」
「嗯,好。」
林錦璨回答得很乾脆,她把屋裡的燈點亮,把門窗關閉後,把薰籠點好便坐在案旁拾卷讀書,外頭風雨飄搖喧鬧,可似乎與她無關。
更漏緩緩流逝,書卷上一個個工整雋秀的黑字,變得張牙舞爪,直到完全散架。
雨滴,讓人心焦躁得厲害。
終於,「啪」的一聲,無辜的書卷被少女憤憤拍在堅硬書案上。
「人回去了嗎?」
「什麼?」問的很突兀,雲濃揉著眼睛,嚇了一跳。
林錦璨下了榻,走到門邊拿起那把濕漉漉的雨傘。
她想起五年前,被俘虜在謝家暗牢的那段黯淡無光日子,牆壁上那些各式各樣刑具令人膽寒,但其中有一隻紅銅烙鐵,極為獨特。
她咬破謝鶴徵的虎口時,一旁的手下試圖用俘虜的痛苦,使自己脫懈怠之罪。
待烙鐵即將侵入皮膚時,謝鶴徵卻擺手說:「慢著,她不配。」
後來有幸逃出生天,她翻閱竹簡才知道,這是謝家人獨有的刑罰。
帶著特殊圖案的疤痕會一輩子留在身體上,想讓這份恥辱消失,除非剜肉。
林錦璨嗤笑,這麼想來,她似乎要「感激」謝鶴徵對她手下留情了呢。
在幽州雪山時,為了讓他活下來,她曾看過這個男人全部的胴體,包括腰下。那時,她就對謝鶴徵腰間那道巴掌大小,崎嶇醜陋的那塊皮膚感到可疑。
如今細想,無論從疤痕的大小還是形狀看,她確定就是紅銅烙鐵留下的。
誰敢對謝家子嗣用這種殘忍的刑罰?除了定北侯,她想不到別人。
謝鶴徵脾氣倔的很,不會向傷害過他的人服軟,只會以牙還牙,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血親。
「我想去看看。」
林錦璨語罷,朱紅的繡鞋已經踩入了水窪里。
雲濃一愣,反應過來:「時間不早了,那邊理應散了呀。」
林錦璨搖頭踏入雨幕,輕飄飄擱下一句話:「但願散了。」
……
少女撐傘提燈,冒著淅淅瀝瀝的雨,在羊腸小道中穿行,她速度越來越快,即使濕膩青苔差些使她滑倒,也不曾放緩步子。
她不會憐惜他,而是在危機四伏的謝家,她不能孤軍奮戰。
謝鶴徵是她唯一的靠山。
在拿到「啟蟄」前,他不能出事。
走得太急,林錦璨很快到了前廳,她扶著牆壁喘著氣,隨後把頭髮挽起,立刻恢復二房正室該有的端莊。
「不許靠近他!」
一聲呵斥如悶雷般,在雨夜劃破開,林錦璨捏緊了傘柄。
「侯爺,天氣冷,阿昭跪了快一個時辰,他已經知錯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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