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巾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他垂眸看了又看,到底還是沒解開那條絲巾。
*
池秋的腕部確實受傷了,更糟糕的還是他慣用的右手。
對於他無法繼續再參加籃球比賽的事情,時越倒也沒顯示出別的態度,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再懶得管他。
班裡的另一位同學頂替池秋參加比賽,他們組的勢頭很猛,一路衝到了決賽。
每天晚上,不管時越訓練和比賽有多晚,許浣溪都會在客廳等他回來。
飯桌上擺放的是營養師精心調配好的營養餐,時越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他眼神飄忽,清了清嗓子,但沒能引起許浣溪的注意。
最終還是狀似隨意地出聲道:「我們打進決賽了。」
正在離飯廳不遠處的陽光房內,在瑜伽墊上做拉伸運動的許浣溪動作未停,她修長的脖頸與手臂順著向前而伸,單腳獨立,像一隻優雅的白天鵝。
「是嗎?恭喜你們。」她說。
真是毫不用心的誇讚。時越皺了皺眉,又頓了頓繼續說:「就,決賽的時候家屬可以去觀看,你去不去?」
許浣溪終於偏頭看向他,眼睛微微瞪圓,她故作驚訝地問道:「我也可以去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時越不知道她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來,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說:「反正你在家也沒什麼事,閒得無聊就去看看唄。」
「什麼時候呢?」
「周五下午。」
許浣溪終於停下了瑜伽動作,她穿上拖鞋,走到時越的身邊,而她的手機正在飯桌上發出響鈴的聲音。
時越無意向下瞥了一眼,正在思考著那個奇怪的來電備註,許浣溪已經接起了手機,並打開了通話免提。
「方先生啊,什麼事情。」
電話那頭果然傳來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浣溪,你好。打過來是想問問你周五有沒有空,一起出來吃個飯?」
時越一聽見方舒然的聲音,眉頭驟然間就夾緊了,他陰沉地看向許浣溪,等待著她的回覆。
恰好的是,許浣溪也在看著他。她很溫柔地笑著,拍了拍時越的手背,回答道:「周五可能不行。」
「我有很重要的人去陪。」
她最喜歡方舒然的一點就是他可以給人恰到好處的舒適感和從不越界的邊界感。就比如現在,他沒再追問「重要的人」是誰,只很有禮貌地表示沒關係,可以下次再約。
掛斷電話後,時越發出一聲輕嗤,「下次是什麼時候。」
「這不就是客套嘛,說不定是沒有下次了。」許浣溪脾氣很好地給暴躁的少爺順毛。
「那最好是。」時越喝下桌子上鮮榨的果汁,「方舒然不是什麼好人,你離他遠一點。」
「好呀。」許浣溪接過他喝過的杯子,裡面還有剩下的一部分,她端起昂頭一口飲盡。
見時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她笑道:「都聽你的。」
*
周五。
籃球決賽現場,許浣溪因為來得有些遲,只能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因著她沒有坐在家長席的位置,周圍的學生還以為她是某個年輕漂亮的女老師。
距離時越那隊上場還有些時間,在百無聊賴期間她的視線亂飄,直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另一個人。
許浣溪沒有側首,她只問道:「你的傷還好嗎?」
「差不多了。」
她點點頭,「那就好。」
話題到
這裡似乎就終止了。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直到時越的隊伍上場,激得在場女學生的一片尖叫。
時越快速在家長席上掃視一圈,沒有發現某個身影,他眉頭擰緊,眯了眯眼睛,但吹哨聲已經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場下,終於還是池秋先開了口,「我只是一個外人,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
那天的話,到底是被他全聽了進去。
她沒有回答。
池秋長長的眼睫毛低垂,遮掩住他的眸子。
那件事發生的第二天,有人送了很多的補品過來,還有專車要送他去醫院檢查,他拒絕了。兩個小時後,他的銀行帳戶收到了一筆大額轉帳,備註是「醫藥費和撫慰費」。
當時,池秋兩雙手腕已經腫到嚇人,卻依舊要在廚房做飯。在沉默地聽到隔壁房間內傳來母親的劇烈咳嗽聲後,他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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