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承諾可不能當回事。所以許浣溪也只是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說道:「你不能騙我,以後不能依靠時越的話,我就去找你了。」
池秋盡力去忽略她口中不易察覺的揶揄,以及自己內心中的萬千波瀾。他只說了一個字,「好。」
「一言為定。」他補充道。
時越在下半場的表現明顯要比上半場要凌厲太多,完全就是不要命一般的打法,在被裁判吹哨發了兩張黃牌後,他才稍收斂了一些。
比分一直追得很緊,直到在結束的前幾秒,時越沒有將球傳給隊友,控球上步,跳躍扣籃得分。
哨響,比賽結束。
因為時越關鍵的得分,最終領先對手從而贏得比賽,全場爆發出尖銳的歡呼和掌聲。
許浣溪站起身微笑鼓掌。時越身邊被一圈人包圍,全是向他祝賀以及跑來送水的女生。
他勉強應付了幾句,再一晃神就沒看見許浣溪的身影,當然也包括池秋的。
兩個人一起去了某處的猜想瞬時間成立。他頗有些煩躁地推開面前簇擁的人群,終於在外圍的某個位置發現了許浣溪。
她今天很漂亮,穿著棉質的碎花長裙,將長捲髮編成一股麻花辮,乖巧地搭在一側的肩膀上。此時她站在人群里,柔柔地對他笑著。
「辛苦了。」許浣溪對已經走到面前的時越遞上包包里裝著的手帕。「你做得太棒了小越。」
時越接過後擦下額角的汗水,視線下移瞥見她手中的瓶裝水。
「餵我喝。」他說:「手扭了。」
這一句話出來,不僅是許浣溪,連帶著周圍本就在好奇許浣溪身份的人都愈加震驚了起來。
聽到有人小聲揣測著兩個人關係的竊竊私語,許浣溪露出些許為難的表情。
往日被時越當面難堪的回憶頓時在腦海中湧起,以致於許浣溪以為這又是一次他的刻意刁難。
而正是這一點為難刺痛到了時越。他抿了抿雙唇,面上因為比賽獲勝而帶著的那點欣喜也被寒冰所覆蓋。
他攥住許浣溪的手腕,在眾人的注視下將她拽離了這裡。
路上偶有好奇打量的目光,也因為時越周身散發的閻羅般低氣壓而紛紛退散了。
在這所學校內,處於金字塔尖的學生都會有自己的獨立休息室。時越面無表情地按下指紋,門打開後也
沒有鬆開攥著許浣溪的手。
她是第一次來時越在學校的休息室,頗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邊陳設,發現這裡的配置和小公寓幾乎沒什麼區別。
「這邊還缺什麼嗎?我讓人送過來。」許浣溪問。
「不用。」時越彆扭地偏過頭,「反正也只有午休會住在這裡。」
手腕還被人攥著,許浣溪覺得有必要出聲提醒一下他,便故作發出吃痛的聲音。
這一招果然奏效,她輕輕揉著已經泛紅一圈的手腕,揶揄道:「現在好了,我們兩個的手腕都開始疼了。」
時越現在沒工夫理會她的插科打諢,他依舊執拗地重複著剛才的訴求:「餵我喝水。」
好吧。怎麼對於這件事情這麼執著,像個巨嬰似的。
許浣溪只得擰開瓶蓋,舉起水將瓶口放在他的嘴邊。
可少爺眼含不滿,活像是不願被家長餵食的嬰兒,滿不情願地張開了嘴。
許浣溪舉著水瓶的姿勢本就彆扭,加上她又沒什麼給別人餵食的經驗,水瓶的角度傾斜快了些。
這一斜,少爺就被水嗆到了。
水珠從他的下頜線向下流去,經過鎖骨後很快隱沒在了籃球服寬大的領口裡。
「許浣溪,你想謀殺我是吧?」
他瞪著還在愣神的許浣溪,語氣惡狠狠的。「把我嗆死,然後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到外面去找野男人了?」
許浣溪短暫地默然了一瞬,說不準是被他說中了心思,還是被他無厘頭的話噎住。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想著轉移話題,問了他幾句學習上的事情。
時越一開始還在回答,後來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碎發。「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用一種家長的口吻和我說話。」
「難道我不是你的家長嗎?」許浣溪皺了皺眉,不知道他又在發哪門子的風。
時越的眸子倏地暗了下來。他想起剛才許浣溪和池秋有說有笑、尤為刺眼的一幕,和人家不知在咬什麼耳朵,在他面前卻是這樣一副要劃清界限的樣子。
他冷笑一聲,「家長,你算哪門子家長?」
簡直是個翻臉不認人的瘋子。許浣溪心說自己這麼久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落在他那裡倒什麼都不是了。
她的氣性上來,偏偏又不能發作,強撐著在眼角擠出兩滴倔強的淚來。「你比賽累了,先好好休息。」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