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你一直盯著看,這副作品怎麼樣呢?」
許浣溪側首,視線轉向問話的女人。她穿著一身簡單白色套裝,只到耳下的短髮乾脆利落。五官未施粉黛,明明輪廓溫和,卻隱隱透出一股強烈的攻擊性。
不過這種攻擊性顯然不是針對許浣溪的,更像是對待這個世界的態度。
「堪稱傑作。」許浣溪彎唇一笑,真情實感地誇讚道。
空曠的展廳頓時充滿了女人咯咯的笑聲。半晌,她斂起笑容,挑眉問道:「但我總感覺你欲言又止,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許浣溪很小幅度地搖著頭,「問題倒是算不上,只是有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建議吧。」
她說罷,繞到雕塑後面的位置,輕聲說道:「結合整個作品傳達出來的情緒,我感覺這位女性應該是想衝破鐵籠去撕碎將她禁錮起來的人。」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可是,」許浣溪的視線先是放在了雕塑的手上,緊握鐵籠的那雙手骨節分明,隱隱透有青筋。隨後她將視線移到後面的雙腳上,繼續道:「如果是想要衝破枷鎖,那麼雙腳應該是蓄力的狀態。就像是踮腳起跑那樣。」
「但是這雙腳面是平整的狀態,就好像被壓抑住了。」許浣溪沉聲道:「不過這是我的一家之言,揣摩的可能並不對。」
白衣女子盯著雕像那雙腳很久,半晌後,她道:「不,你說的很對。」
「在作者面前班門弄斧了。」許浣溪微笑。
「這麼明顯嗎?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許浣溪唇邊的笑意更深,「主要是因為我看過你的採訪照片。」
白衣女子的笑聲爽朗極了,她伸出手,「你好,我叫萬露。」
許浣溪和她握著手,禮尚往來地自我介紹,「我叫許浣溪。」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萬露口中喃喃道,眼睛眨了眨,「看來給你取名的人很喜歡這首詞。」
「或許吧。」
兩個人簡單聊了幾句,許浣溪跟著萬露來到了其他的展廳。她很隨意地大手一揮,問道:「你覺得這幾幅作品怎麼樣呢?」
看著面前的雜亂線條和不規則色塊,許浣溪很坦誠地答道:「說實話哦,我沒太看懂。」
萬露看了眼四周,確保沒有其他遊客後,也很坦誠地說道:「說實話,我畫的時候也沒想太多。」
話畢,她聳了聳肩。「但是你知道的嘛,拍賣行總是需要點畫作的背後故事當做噱頭,才能賣個好價格。給作者強行加入思想感情,就像語文閱讀理解一樣。我最討厭語文了。」
許浣溪低頭噗嗤一笑。她不是沒有與藝術家交流過,但往往交流的結果要麼是他們高談闊論著晦澀難懂的藝術理論,令人難以捉摸;要麼便是他們自視甚高,帶著一種難以接近的清高之氣。
這樣詼諧而又接地氣的藝術家,她還是第一次接觸。
許浣溪對雕塑確實有些興趣,可惜她沒有接受過的美術學習,對於透視和構圖什麼的基礎美術知識也是一知半解。
「如果你想學的話,可以來我的工作室來玩呀。」萬露說道,「我那邊的東西都是專業的。」
面對如此有誘惑力的邀請,許浣溪卻顯得有些為難。「可是我相當於是零基礎,是不是應該去先接受點系統課程?」
萬露轉了轉眼睛,想起自己大學和研究生時期那些晦澀難懂的理論水課,「不用,你先跟著我實操。」
許浣溪的眼神變亮了一瞬。
自己的生活總算是不圍繞著時越、美容院、奢侈品店而轉了。
兩人互換了聯繫方式,又隨意聊了些其餘的內容。有說有笑之際,卻聽到了展館內進來的一對母女的對話。
許浣溪和萬露正背對著門口看一副展品,只能聽出那位母親的聲音有些尖銳和憤怒。
「你給我好好看!好好記!不然下次帶你去飯局你又像只瘟雞一樣不說話。」
萬露循聲轉過頭去看,女人穿著一襲修身旗袍,梳著一絲不苟的盤發,渾身上下都透露出精緻。
而她身邊的女孩則是低垂著頭,面對母親尖銳的指責顯得有些逆來順受。
可許浣溪卻始終未曾回頭。
她的雙手虛握成拳,面容幾乎是在聽到女人聲音的剎那變得冷漠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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