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露出初見時的那般柔和面具,與他討價還價,為自己增加籌碼。
但決計不是像現在一樣,濕發黏在蒼白修長的脖頸,如同暴雨中被折斷頸的鶴,目眥盡裂地看向他。
「你......」
話音未落,清脆的耳光聲在空寂的病房內迴旋。
這一巴掌毫不留情,甚至用了十足的力道。
時越的臉偏向左肩,白皙的皮膚迅速浮起緋色的指痕。
他保持著側頭的姿勢,喉結極緩地滾動著,睫毛垂落的陰影恰好遮住眼底翻湧的晦暗。
許浣溪的手掌還在發麻,冷眼看著他凌亂的額發蓋過眉骨。
「你在墓園就看到我了是不是。」她開口的聲音嘶啞如同被砂紙磨過。「找人跟蹤我妹妹,捅了她一刀,就為了逼我留下?」
時越終於轉眸,與許久不見的她對視。
她猩紅的雙眸充滿了恨意和決絕,和他徹夜難眠好不容易入睡,卻陷入噩夢時,看到的眼神一樣。
「說話啊!」許浣溪揪住他的衣領,昂著頭,幾乎要撕碎他。「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滿意?是不是!」
連話都是一樣的啊。
夢裡,她說完「我死了就一定是你逼死我的」諸如此類的話,在他眼前,一次又一次決然地躍入他深惡痛絕的海水中。
而現在,她又問他,是不是把她逼死他才滿意。
喉結又滾動一次,時越忽然握住她發顫的手腕,牽引著向上撫住他發燙的臉頰。
「就算我想留下你,也不會使出這樣卑劣的手段。」
他說完,只聽見許浣溪冷笑一聲,眼裡是滿滿的譏諷。
「你以為你們時家人有多高貴?」她抽出了自己的手,繼續道:「反正草菅人命的事情也不是你們第一次做了。」
時越眉頭稍皺。他知道許浣溪現在是關心則亂的狀態,不過能讓她發泄出來情緒也可以。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旁邊的病床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咳嗽聲。
許浣溪回頭,以為許清平終於甦醒,還沒來得及露出欣喜的神色,卻聽到她的咳嗽聲音越來越大。
她迅速撲到床頭的位置,想要扶住她搖晃的肩膀,然而許清平竟是噴出一口血霧到她身上。
許浣溪愣住,看著許清平緊閉的雙眼,只覺得自己的眼前全被猩紅的血而覆蓋。
病房內響起尖銳而急促的呼叫鈴。許浣溪機械地抬頭,卻看到是時越面露複雜地按響了呼叫鈴。
她的視線下移,潔白的床單不知何時滲出了大量血跡。
醫護人員到達的速度很快,將被子掀開。
許清平腹部的傷口似乎因為猛烈的咳嗽而引發裂開,鮮血迅速湧出,流得極快。
許浣溪踉蹌著腳步跟著醫護再度跑到手術室的門口,卻被醫生告知,因為今天的暴雨,血液運輸車被困在外地,醫院的血庫本就告急,在搶救許清平時已經使用了大量的A型血,現在不知是否夠用。
「我是AB型血,可以輸嗎?」許浣溪焦急問道。
但醫生搖了搖頭,「近親之間輸血存在一定的風險,可能會產生排異反應。」
可現在從別的地方調血,不知道又要耗費多久的時間。
許浣溪雙手握拳,勉力在這樣的情況下思考著辦法。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漠然的聲音,「我是A型血。」
許浣溪的心臟劇烈一跳,抬頭目光死死盯住時越。
她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的局面,甚至做好了時越會以此來要挾她的準備,正欲去懇求他時,他卻已經開了口:「輸我的血吧。」
時越很快被護士帶離了這裡,而手術指示燈也再度亮起。
解開袖口,針頭刺進他冷白的手臂皮膚,暗紅的血液順著軟管流進血袋。
見到自己的血被抽離身體,是一件稱不上有多美好的事情,可時越因失血而變得蒼白的唇卻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其實他現在很想對許浣溪說一句話,「你看,許浣溪,我根本不用那些手段,要留住你的話,只用坐在這裡就好。」
為了保證手術順利進行,時越抽出將近600毫升的血液。饒是他身體狀況良好,此時也些微有些頭暈。
但他還是沒聽護士的勸告多做休息,而是走到了尚在手術室門口等候的許浣溪面前。
她似是很疲倦了,坐在手術室前的冰冷的椅子上。鴉羽似的睫毛在微微顫抖,下面是略顯空洞的瞳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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