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種種,她無法不記恨,會更無法釋懷。
如若不是阮縛心,她何以要入府為妾?
甚至連孩子,她每看一眼,都會回想起嫁入阮府的那一日。
他們誆她,辱她,以她心上人的性命,要她從了這門婚事。
她從了,她認了。
可她的心上人卻瘸了一條腿,從此遁入空門,與她此生不復見。
「問筠,你我多年夫妻,你當真全然不顧夫妻情分,如此決絕?」說到底,阮縛心不信洛問筠對他全然無心。
他信她有可能會對阮景明無愛,畢竟那孩子過於愚鈍,不像是他們兩人的孩子。
「夫妻情分?知微,你爹是不是老糊塗了,我與他有什麼情分可言?」要不是在場的僕役過多,洛問筠想必都能脫下鞋履,砸到阮縛心臉上去。
要點臉吧,愛與不愛,她都擺在臉上。
「你問他去,何必為難我?若說他是我生父,那也是你的夫君,死後能與你同-眠。」額頭冒著冷汗,阮知微痛到嘴唇發白,還能往洛問筠的心口插刀。
她真是白救他了。洛問筠挑了挑眉,嫌棄的不得了,差點想要呸幾口。
這麼不吉利的話,他非得在青-天白-日裡咒她。
「走走,這地兒當真晦氣。我扶你回去,你那院子,我讓金枝去收拾了。」說到金枝,洛問筠心口微燙。
金枝,是她買回來的小丫頭。
她那性子,與自己早年的心上人有幾分相似。
看著她,自己就想起那活人微死的心上人,還不如真死了。
省的她心心念念,多年來依舊心有愧疚。
「問筠……」眼瞅著她要走,阮縛心急忙地拋下杜雲裳,想去追人。
哪管身後的杜雲裳氣的臉色發青,想要喊住他,卻又怕自己喊不回來,憑白丟了人。
他在後頭越喊,洛問筠走的越快,到了最後都要小跑起來了。
她抓著阮知微的手臂,咬牙切齒地道:「我把你救回來,你得記得幫我要紙和離書。」
她算是忍夠了阮縛心,自視清高。
以為他的窮追猛打,自己一定會動心,實則她消受不起。
每一回被迫親近時,她總能想起被灌下昏藥,上了花轎的自己。
真真是噁心透頂。
「姨娘還真是一刻也等不了。」阮知微被她帶著,都一併小跑起來。
直至一路小跑至月洞門處時,他靠著一邊牆角,語氣虛弱地道:「放心,在我死之前,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她不是這個意思。洛問筠跺了跺腳,又怕後頭的阮縛心追上自己。
煩不勝煩,她真想天降驚雷,一下子劈死阮縛心。
「我先走了,你若有事,就讓金枝來告訴我。」
洛問筠捨不得金枝,可一想到阮知微身邊並無可用之人。
她只能狠下心,把人借用給他。
「你可要對我的金枝好點,她是笨了點,卻心眼極好。」
想了想,她突然想到世家子身邊,總有幾個通房丫頭,臉色變了變。
「你不許對我的金枝下手,她今後還得嫁個如意郎君,歡歡喜喜地過日子。」
慈母心腸,她是有的。
只是對於阮景明,她沒有口出惡言,已然是種仁慈。
畢竟那個孩子,昔日一連幾次,假借自己還是懵懂不知的小童,對她下了不少那藥,只為了討好阮縛心。
他既然不曾對她有半分的母子之情,那麼自己何必心慈手軟,陷自己於危難之際。
「阮知微,你答應我,不會對她出手,你不能,至少不能同你的生父一樣,做出畜生不如的事。」
她心有恨,卻不曾牽累他人,更不想為了他們,把自己逼-成瘋魔。
「姨娘說胡話了,我已然定親,怎會對一個小丫頭出手?」阮知微沒有一點被冒犯的感覺。
他歪著身,對著洛問筠的身後探了探,「姨娘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這是催命符?洛問筠拉過阮知微的手,拔下頭上的梅簪,塞到他手心。
又怕後頭的人追上,她再三擔憂地道:「金枝若缺什麼,你讓她可勁了買,這簪子就抵她在你這的花銷。」
卷了卷手中的簪子,阮知微淡淡地道:「姨娘真愛說笑,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大的花銷?」
她都把那小丫頭當親女養了。
這府上還有誰,敢站在這丫頭面前,說三道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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