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澤蘭照常買了四個寒食餅,找了個茶館要了杯清茶,就著茶一口氣吃了兩個。
正準備伸手拿第三個時,面前桌上落了一張紙條。澤蘭拿過紙條,她這段時日跟著王爺學了不少字,兩行字她認出了五個。
「……找你……巷子處……」
澤蘭抬起頭四處張望了一番,茶館人來人往,她沒看出誰有遞紙條的嫌疑,最後只能作罷。
澤蘭又看了眼紙條,實在猜不出會是誰找自己。她猶豫片刻後慢吞吞起身,臨走前還不忘把剩下的兩個餅拿上。
這附近能稱為巷子的就是茶館旁的那條小道,澤蘭攥著紙條進了巷子。
「你來了。」
……
澤蘭白著臉從巷子裡跑出來,手裡的餅和紙條不翼而飛。
跑離巷子幾里遠,澤蘭方才敢慢下步子,一臉後怕,她下次萬萬不敢如此莽撞,什麼地方都敢進去。
澤蘭伸手摸進袖中,裡頭多了一個精緻小巧的青釉瓷瓶。她把瓷瓶拿出來研究半天,打開後發現裡頭裝了十幾粒黑色的藥丸。
她想起那人說的話,「你只需每日放一粒在飯食中,事成後好處必然少不了你的。」
澤蘭又不是傻子,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這東西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物,必是那害人的毒藥。
*
突來的嘈雜聲將澤蘭的思緒拉回,她起身往窗外瞧了一眼,原來是王爺回來了。
「怎麼在這裡?」傅與安推門進來,一眼便瞧見蹲在窗戶下面的澤蘭。
澤蘭眨了眨眼,緩緩朝前伸出手。
真是愛撒嬌。傅與安心想道,卻還是不由自主走過去,伸手想把人拉起來。
手剛抬起就看見澤蘭手裡放著一個瓷瓶,見他看過了又往前伸了伸,示意他拿過去。
傅與安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臉色不可察覺地陰了一瞬,隨後若無其事咳了聲,把瓷瓶拿起來,左右打量,道:「這是做什麼?」
澤蘭扶著牆自己站起來,嘴角說撇就撇,委屈巴巴地說道:「我今日去外面買東西,有人硬塞到我手裡,還說什麼把這東西放到先生您的飯食里,事成後少不了我的好處,」
澤蘭絕口不提是自己出於好奇進了巷子,末了瞅了眼傅與安臉色,補充道:「嚇死我了。」
傅與安當下便沉下臉,只說這事澤蘭不必再管,他自會處理。
「日後若是出府,記得喊幾個丫鬟跟著,切記勿要再一人出去。」傅與安將瓷瓶捏在手心,叮囑道。
澤蘭自然乖巧點頭,保證自己下次絕對不會一個人出府。
「那人可還說了什麼?」傅與安這會兒面色已恢復自然,手不經意攏在澤蘭肩上,「別站風口處。」
「外間……」澤蘭張了張嘴,一改往常的伶牙俐齒,「外間都在傳,王爺在府里養了個心肝兒,十分寵愛。」
「哦?」傅與安慢條斯理地走到榻上坐下,聲音微啞,拉長了語調道「心肝兒。」
這聲輕飄飄的「心肝兒」落到澤蘭耳邊,無端讓她心臟微麻,只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
「呃,是啊。不過我看他們就是胡謅的,我在府里待這麼久可沒見王爺身邊有過別的女子!」
傅與安看著某人紅的快要滴血的耳垂,有心逗她:「那這麼說來,這心肝兒除了你便再無他人嘍。」
「不是!」澤蘭一雙杏眼睜的圓溜溜的,完全想不到王爺會這般說,急的直擺手,「先生你怎麼也跟著造自己的謠言。」
「你怎知是謠言?」傅與安看著面前一臉無措的人,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澤蘭面前,直將人逼的不住後退。
「躲什麼?」
澤蘭眼裡蒙了層水霧,一臉茫然,「我、我不知道。」
傅與安不由心軟了。
算算日子,澤蘭已經在他這王府待了一個春秋。不知是從何時起,他的目光再也不能從她身上移開,習慣了她在自己耳邊碎碎念,習慣了每日到書房先看了看花瓶里的花……
「澤蘭。」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從他的唇齒間念出,就無端添了幾分繾綣之意。
澤蘭莫名慌了心神,「啊」了一聲,不知道如何接話。
「我心悅你。」四個字輕輕落在澤蘭耳畔,在她心間盪出一圈圈漣漪,再不能恢復往日的平靜。
正因為如此,吻落下的時候澤蘭定在了原地,任由一抹溫熱落在自己唇上,酸麻感傳遍全身。
回過神時,澤蘭發現自己早已經腿軟的不行,全靠先生的手臂撐著才沒有滑落在地。
丟死人了。
澤蘭微微氣喘著,臉頰燙的驚人,視線躲閃著不敢看上方的人。
「我這般對你,可討厭?」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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