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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早被遣走,屋中安靜得只聽見濯水聲。薛玉棠擰了熱帕子,熱敷在胸口,不適在這一刻得到緩解。

極輕的吟聲從唇間溢出,她紅了臉,立即咬住唇瓣,再不讓聲音傳出。

待帕子的熱氣散去,薛玉棠換了張絲帕覆在胸口,熱敷之後按摩,紓解不適。

長發垂落臂彎,她斂至身後,紗幔上的側影娉婷婀娜,豐盈多姿,一截小臂足以丈量的細腰微微彎曲。

薛玉棠忽然感覺遠處似乎有雙炙熱的眼睛,在盯著她看。

這怪病隱晦羞於啟齒,便是近身伺候的素琴,薛玉棠也沒有告訴,每次都是讓她將熱水打來,便遣走離開,如今靜謐的屋子裡沒有第二個人。

薛玉棠渾身緊張,抬肘遮住,支起身子,警覺地打量四周。

門窗緊閉,屋中的確只有她一人。

她擰了擰眉,莫非是這兩日勞累,生了幻覺?

第2章 「好久不見,我的娘子。」……

日光從雕花鏤空窗戶照入,纖纖素手撩開羅帳,薛玉棠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臂彎盈滿垂落的烏髮,因是剛醒,那張芙蓉面如桃花般粉撲撲的。

「什麼時辰了?」

薛玉棠托著有些昏沉的腦袋問道,剛睡醒的聲音慵懶軟綿。

素琴:「回姑娘,已經辰時六刻了。」

薛玉棠輕輕皺眉,原來如此晚了,她掀開被子,趿鞋起床,「梳洗吧。」

素琴伺候她穿衣,將有些寬的錦帛對疊,束纏豐盈。

薛玉棠深吸一口氣,按住胸口的錦帛,「勒緊些。」

還緊?素琴自認為已經可以了,再纏緊些,姑娘怕是勒得喘不過氣來,她下意識從身後看過去,錦帛裹住的地方渾圓了些,就是這兩處整日束纏,苦了姑娘。

素琴挽著錦帛兩端,稍微纏緊了些,「姑娘,這樣如何?」

薛玉棠胸口一緊,呼出濁氣,垂眸看了看,才滿意點頭,輕輕嗯聲。

穿好裙襦,薛玉棠去梳妝檯前坐下,拿起篦子梳發。

梳妝時,素琴瞧著她眼底一圈鴉青,面上有幾分倦色,問道:「姑娘昨兒沒睡好?可是新換的床褥不舒服?」

薛玉棠搖搖頭,昨夜她揉按了大半個時辰,胸口的漲意得到紓解,但是也不知為何,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皎潔的月光灑入羅帳,她的耳畔一片寂靜,夜深時偶爾聽見屋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薛玉棠:「約莫是心疾發作後引起的失眠,今夜準備些安神助眠的香。」

素琴應聲乾脆,「奴婢等下就去置辦。」

昨夜沒有歇息好,鏡子裡的容顏明顯憔悴,薛玉棠多用了些脂粉,才將眼底的一圈鴉青蓋住。

餘光瞧見鏡中的美人榻一角,她微微一頓。

梳妝完畢後,薛玉棠起身來到美人榻,目光在榻上掃視一番,皺了皺眉。

她記得昨夜好像是將濡濕的絲帕放在此處,怎麼今早就尋不到了?

素琴心細,察覺不對勁,問道:「姑娘在尋什麼?」

「今早你們進屋收拾時,可有看見榻上我那張月牙色梅花絲帕?」

素琴搖了搖頭,「姑娘是不是放在別處了,因為昨兒太晚,所以才不記得了。」

薛玉棠沉眸,昨兒揉按以後,絲帕著實太濕了,一擰便滴答滴水,她都想扔掉了。

莫不是真給扔了?

她偶爾犯迷糊,難免忘記做過的事情。

薛玉棠纖指揉揉額角,「大抵是這樣。」

她抬眼望向窗外,看了眼日頭,吩咐道:「時辰不早了,準備準備馬車,去一趟宣義坊。」

薛玉棠離家前,生病的母親不放心她獨去京城,拉著她的手,絮絮良久。

「娘這孱弱的身子骨禁不起長途折騰,此番你去京城,替娘到一個地方看看,算是圓了娘的一樁心愿。聽說宣義坊有一棵兩百年的紅豆樹,求姻緣十分靈驗,故而每月初一都有很多人在樹下祈求姻緣。」

母親嘆惋,眼眸逐漸黯淡失色,「也不知如今是何光景,那棵樹是否還在,周圍熱不熱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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