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棠沒有立即回復,又看了眼畫像。
半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樑、顴骨,道:「即便容顏大變,但骨相不會輕易改變,阿蠻的三庭五眼看上去就是不太協調。」
薛玉棠抿唇,情緒有些低落,只願是自己多慮了,道:「也可能是淵谷光線暗,我又處於在驚恐的狀態,印象有誤。」
謝錚笑了
笑,將畫像收起來,擺擺手安慰道:「無妨,咱都只見過他這副容貌,不管看上去奇不奇怪,他就是如此!倘若是易容,那咱們都沒見過阿蠻的真容,如今只能按著畫紙里的模樣捉人。」
「這一夥翊王餘孽,吹笛之人戴了面具,咱們不知真容,捉住馮甸,順藤摸瓜可盡數擒獲。」
言之有理,薛玉棠不再執拗,執筆蘸了蘸墨,在乾淨的畫紙上作畫。
謝錚看著逐漸清晰的畫像,發覺她竟還在畫阿蠻,道:「姑娘只畫一幅便可,其餘的畫像我命人臨摹即可。」
薛玉棠搖頭,兩眉彎彎,回道:「這幅是給阿璋的。」
謝錚一愣,忽憶起初見時,她為顧如璋打抱不平,不禁斂了斂眉,「薛姑娘與顧如璋,關係似乎很好。」
薛玉棠淺笑,「我們一起長大,情同手足。」
只是情同手足而已,難怪會護著他。
謝錚聞言,內心的一絲悶意逐漸消散。
「阿璋人很好,只是性子冷而已,寡言少語時看著不好相處,但心地善良,威嚴又不失溫潤,細緻體貼。」
謝錚雙目圓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這些詞任拿一個用在顧如璋身上都匪夷所思,「薛姑娘當真了解他?」
薛玉棠放下畫筆,看著他,黛眉慢慢蹙起,嘀咕泛疑,「難道不是麼?」
嗓子忽而干癢,薛玉棠側過身去,拿著絲絹掩唇咳嗽。
候在亭中的素琴忙遞過去潤嗓的水,輕順她的後背。
薛玉棠咳得臉上薄紅,好半晌才恢復正常,絲絹擦了擦唇角,「失態了,讓世子見笑。」
謝錚:「薛姑娘的嗓子本就需要養著,也是怪我多言,咱還是先畫像吧。」
薛玉棠理了理耳鬢碎發,伸手拿起畫筆,低頭接著繪畫,一筆筆畫出歹人相貌。
春風拂面,攜著淡淡的花香,時光在明媚柔和的光線里仿佛都靜止了。
女子髮絲飄動,筆毫行雲流水,謝錚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看著她,不知不覺間揚起淡淡的笑意。
三幅畫像都完成了,謝錚不急著離開。
他起身,身子略低,拱手看向執筆的女子,道:「勞薛姑娘幫忙畫像,後日我休沐,不如姑娘可否賞臉一同出遊,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第19章 「阿姐看見了,要逃麼?……
晨間的細雨停了,不多時,一團厚厚的烏雲消散,雨過天青。
紫宸殿內龍涎香菸香裊裊,帝王威儀赫赫,端坐龍椅之上,指腹摩挲玉扳指。
顧如璋甲冑未卸,單膝跪地時護腕輕響,舉起冷月刀奉上,另有一封摺子和帳簿呈放在刀上,「臣幸不辱命,共繳獲十箱兵刃,十五名餘孽。」
殿前太監汪貴上前,將摺子和帳簿呈遞到御前。
「顧卿平身。」
楚宣帝翻開奏摺,細閱。
顧如璋起身,汪貴端著拂塵,將冷月刀放置架子上。
殿中靜謐肅冷,楚宣帝閱著呈遞的摺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顧如璋立在御案前,昨日他離開皇宮,還沒到城郊,駒馬忽然失控,一夥餘孽從林中躥出,場面一度混亂。
餘孽奪刀離去,正中下懷,顧如璋順勢追去,在山間破廟發現了他們的一處據點。
幾座泥塑的佛像蛛網密布,破廟荒廢多年,冷冷清清,平素也沒有香客來。
家中人失蹤,他早該想到餘孽或與寺廟、尼姑庵有關——
打著祈福的幌子,知悉生辰八字,挑選適宜的少女,殺之煉藥。
偏僻的山間,人煙稀少,恰是藏匿的好地方。
顧如璋率驍騎衛,圍剿半宿,擒獲數十名餘孽,除此之外,在破廟地道中還搜獲了一批精銳武器。
楚宣帝看完帳簿,隨手合上丟置一旁,語氣淡淡道:「都處置了,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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