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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溪的目光看向博古架上的芍藥花,園子裡好像沒有種芍藥花,這花想來是府外的。

裴溪起身,朝博古架去,「這芍藥花開得艷麗。」

薛玉棠頓時緊張,在心裡捏了一把汗,忙跟了上去,留心著不能讓母親發現後面的密道。

薛玉棠的心緊到了嗓子眼,很怕母親就動那花瓶了,「今日剛換的花,新鮮著。」

那日游湖,謝錚幫了賣花的小姑娘,買下芍藥花送給薛玉棠,被顧如璋偷偷瞧見,他回府後不僅將芍藥花扔了,還每日都準備了新的芍藥花送她,這段日寢屋裡的芍藥花就沒斷過。

仿佛她所有的東西,都只能是他送的。

裴溪的目光芍藥花上,薛玉棠的掌心直冒冷汗,「娘,咱去外面亭子裡賞花吧。」

薛玉棠引著母親離開,還是院子裡待著安全。

這幾日顧如璋都宿在她的寢屋,難免遺留東西在屋中,母親來得太突然,她還沒來得及收拾。

*

院,坐落在假山最高處有座涼亭,可觀整座府邸,將景色納入眼中。

裴凌冷聲質問男人,「棠兒竟有些怕我,這幾月,你跟她說了什麼?」

顧如璋不言,坐在亭中石凳上,慢慢品茶。

裴凌沒得到回答,掛了臉,轉身朝前走去,立在欄杆旁,看著偌大的顧府,道:「將軍府,華麗氣派,與縣裡的住宅就是不同。」

他回頭看向坐著把玩杯盞不說話的男子,道:「數年不見,我們的阿璋出息了,成了赫赫威名的大將軍,誰敢說一句不是?誰還敢嘲你是孤兒?嘲笑你不堪的過往?」

顧如璋笑了笑,平靜的眸中有一股戾氣在翻湧,泛白的指骨緊捏杯盞。

裴凌:「權利讓人臣服!阿璋,你本來就是個幹大事的人,若是你娘尚在,她見你如此有出息,定是欣慰高興。」

他悠悠說著,來到顧如璋身後,手掌放在男人的肩頭,用力拍了拍,「都怪你那忘恩負義的爹,明是已經娶妻生子,還來招惹你娘,狗屁世家貴族就是如此,顏面最重要,你母子二人名不正,言不順,是他們的恥辱啊。」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爹為了面子,為了他另一個兒子,竟派人追殺你母子,妄圖抹殺你們的存在,害死了你娘,讓你成了孤兒,寄人籬下的日子著實艱難。」

裴凌看著顧如璋眼底的殺戮,滿意地笑了笑,「阿璋,除了我,沒人能理解你這種心情。什麼狗屁顏面,都是藉口罷了,錯在他們,害得你們母子好苦!」

「如今你也是聖上面前的紅人了,已經做得很好了,是時候讓壞人付出代價,已告顧姨的亡靈。」

「若無裴大公子,倒真沒有今日的顧如璋。」

顧如璋低沉冷戾的聲音幽幽響起,寒眸冷若冰霜,扣上裴凌的手腕用力一掰,厭惡地推開,拂了拂肩膀。

從問及薛玉棠,他不言,再到如今掰痛手腕,裴凌覺得顧如璋這是在挑釁,這人似乎越發不受控制了。

裴凌一時咽不下這口氣,與他在亭中打了起來。

兩道身影飛出假山亭,在空曠的園子裡打得不可開交。

裴凌抽出腰間軟劍,顧如璋赤手空拳,只隨便折了樹枝回擊,每一擊都卯足了力,擊得裴凌逐漸招架不住。

顧如璋的母親是醫女,曾遊走在市井、戰場救治,認識言七以後,才來到錦州城安定,開了一家醫館。

言七沒有記憶,不知自己是誰,是被顧婉音從戰場廢墟救回來的,這名字還是顧婉音取的。

後來,言七與顧婉音結為夫妻,育有一子,隨母姓,名喚顧如璋。

喜得麟兒,言七高興不已,早就已將名字取好,抱著幼子道:「如圭如璋,令聞令望,做個翩翩公子,莫要像我,打打殺殺可不好。」

顧如璋五歲時,言七恢復了記憶,帶著妻兒離開錦州城,回京都洛陽。

顧如璋記得很清楚,在京郊客棧,父親將他們母子安頓以後,出去辦事,說是等事情辦好,再來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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