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背腰上的傷嚴重,本就應該平趴著靜養,而今卻跪坐在她身前,傍晚剛換上的白布已滲出血色,觸目驚心。
顧如璋沒說話,低頭吻上她的唇。
腰背的痛楚讓他此刻更加清醒,加重著這一吻。
情到濃時,又吻上她發病的那處。
*
昨夜太過荒唐,薛玉棠覺得她不能心軟,明明是擔心顧如璋的傷勢,不放心地守在床邊照顧他,最後反倒被他抹乾吃淨。
錦帛纏裹住心口,也將幾處零星的吻痕遮住。
薛玉棠坐在梳妝檯前,撩開披散的烏髮,側頸上一枚新鮮的吻痕赫然映入眼帘,她皺了皺眉,蘸了些脂粉,厚厚撲了一層,才堪堪將吻痕遮住。
她捋了耳後的一縷烏髮至身前,恰好遮住頸間塗的脂粉,如此便徹底看不出來。
這廂,顧如璋派丫鬟來藕香園請她過去,薛玉棠思忖片刻,命人去馬廄準備準備馬車,她要出府回母親那一趟。
雲翎居有大夫在,侍衛梁琦也寸步不離地守著,她一不會醫術,二不會武功,去也是在床邊照顧他。
照顧著
照顧著,說不準又被他迫著,照顧到了床榻。
薛玉棠到新宅子時,母親正在院子裡的水缸前餵魚,她拎起裙裾,邁著小碎步朝母親走去。
裴凌似乎出去,薛玉棠緊繃的神經鬆懈,她挽住母親的手,笑道:「這宅子不大,可布置得雅致,賞心悅目的。」
「娘不喜歡大宅子,人少便顯得宅子空空蕩蕩,冷冷清清。」裴溪捻了一小撮魚食投入水缸,成群的小金魚浮出水面,爭先搶奪魚食,濺起的水花泛起漣漪。
薛玉棠從魚食罐里捻了魚食,跟母親在水缸前餵魚。
薛玉棠從上元節後便啟程來京,如今都四月了,才見到家人,與母親久別重逢,下意識在她身邊多待。
半下午的時候,門房來報,外面來了位姓沈的中年男子,要見宅子的主人。
薛玉棠只覺奇怪,放下手裡的杏仁酪,細問門房道:「姓沈?單留了姓氏,沒有名號麼?」
「沒有,那男子衣飾不凡,來頭應該不小,說是夫人的故友,夫人認識的。」
薛玉棠狐疑地看過去,母親皺了皺眉,明顯是不太願意見那人。
好半晌,裴溪長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的,明是想躲開,偏他還登門了。
今日便將事情了解吧。
裴溪鬆口道:「將人引去後院。」
門房離開後,裴溪看向薛玉棠,柔聲道:「棠兒,娘要見一位故友,你回顧府去吧。」
薛玉棠總覺母親瞞著她的事情與要見的男子有關,她忽而抬手,纖指揉了揉額角,「娘,我頭有些疼,大抵是被院裡的風吹得,我先回房間歇一歇,緩緩再回顧府。」
如今從府門離開,勢必與那人相見,碰上了可不太妙,若是今日斬斷與那人的瓜葛,從此成為陌路人,便能安心讓棠兒回府住了。
裴溪點點頭,吩咐丫鬟道:「熬碗薑湯給棠兒送去。」
整座宅子不大,二進二出,薛玉棠方才就被母親領著去過閨房了,不需丫鬟領路,便知在那個方向。
薛玉棠回到房間,坐在榻上揉著額角,對丫鬟們道:「薑湯便不用了,我且小憩一會兒,你們莫來打擾。」
丫鬟們將房門帶上離開,薛玉棠讓素琴支開西苑的人,趁著無人的時候,悄悄去了後院。
後院的僕人被盡數遣走,一叢翠綠的竹子後面有座假山,石板道兩邊是開得正盛的海棠花。
在海棠樹下站著位中年男子,正與裴溪說話。
因有那叢竹子遮掩,兩人的視線都看假山這邊,薛玉棠輕手輕腳藏身在假山後面,待近了,她才看見那中年男子很是眼熟,是那日她在紅豆樹下遇見的。
當時中年男子看她時奇怪,她泛起疑惑,故而印象特別深。
不會認錯的,就是他。
男人上前,似乎想去握裴溪的手臂,裴溪往後退卻,拉開距離,語氣還算平和,道:「已是斷了的情分,可苦再續?恭喜大人升遷御史,」她拱手相賀,「我這恭賀來得遲了,也沒備禮物,沈御史莫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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