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色有些冷,薛玉棠心裡一凝,搖頭道:「不想了,不想了。」
離宮殿遠了,直到出宮坐上馬車,薛玉棠才疑惑道:「夫君,長公主是謝世子之母,謝世子既與我是朋友,為何我總感覺長公主對我們有些敵意?」
「對我有敵意罷了。」顧如璋挽著她的腰,道:「我與謝家有過節,是以往的舊事。外面的事情,我來處理,夫人不必理會。」
薛玉棠一時想不起來,索性便不想了,纖指揉了揉額頭。
馬車平穩行駛,但她坐著不舒服,尤其是腰,酸痛不適,悄悄將手伸到背後,揉著。
男人挽著腰的大掌忽然挪動,按著她的手,低沉的嗓音響起,「不舒服?」
說著,大掌揉著她的後腰。
薛玉棠嗔他一眼,羞赧地小聲說道:「今晚不能那樣了。」
顧如璋低頭,手臂環著女子,揉腰的手沒停下,下頜枕著她的肩膀,道:「但夫人的病,需要我。」
薛玉棠抿抿唇,若非姜大夫親口告知解病的法子,她是不信的。
「可也不能每夜都……」薛玉棠自小循規蹈矩,昨夜著實將她嚇住了,甚至都有些害怕顧如璋的大手。
今晚再鬧到三更天,她自是沒臉,腰怕是也直不起來。
*
這廂,顧如璋夫婦離開宮殿,楚宣帝對平陽道:「人都走了,你也離宮吧。」
平陽長公主自知什麼都瞞不過皇兄,她猜到今日顧如璋夫婦會入宮謝恩,便專程來了宮裡,讓這兩位對她恭恭敬敬拜了拜。
平陽長公主欠了欠身,「臣妹告退。」
她轉身往殿外走,忽被帝王叫住。
「你也覺得他很像淮旌年少時。」
平陽長公主停住步子,慢慢轉身,帝王端坐寶座之上,威容中帶著幾分對往事的恍惚。
「但他不是,」平陽長公主打破帝王的幻想,道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實,「淮旌哥哥死了快二十四年,死在了戰場裡,屍體運回京城後我們都見過的。」
平陽長公主深深吸氣,壓住心中的傷痛,道:「這二十幾年,連臣妹都走出來了,皇兄別再自欺欺人了。皇兄對顧如璋一再縱容,不過是因他有幾分像淮旌哥哥。但他不是啊,他的父母不過是縣城裡的大夫。」
「顧如璋囂張跋扈,都欺負到了謝家頭上,皇兄卻也只是小小懲戒一番,淮旌哥哥若還在,怎能忍著他的弟弟被人這般欺負?」
平陽長公主情緒激動,聲音有些大了,楚宣帝冷冷看她一眼,不怒自威,她忙低頭,惶惶跪下,道:「臣妹失言,請皇兄恕罪。」
楚宣帝煩躁地捏了捏眉心,大手一揮,示意她退下。
不是他自欺欺人,原來也有人覺得是像謝淮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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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長公主從皇宮出來,心裡悶堵,改道去了濟世堂。
每次在皇兄那裡受了委屈,她都習慣去找那位。
平陽長公主站在後院入口,疑惑地看著,不認識姜柔扶著的陌生背影。
「慢慢來,先邁右腳。對,站穩以後再邁左腳。」姜柔扶著杵拐杖的顧婉音,在空曠的後院復健,練習走路。
顧婉音從昏迷醒來,到雙腿恢復知覺,能站起來,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發展,終有一天她重傷的喉珠也能恢復。
姜柔回頭瞧見來了人,微微一愣。
「過來坐吧。」姜柔對平陽說道,手上卻沒閒著,扶著顧婉音坐回輪椅上,推著她來到樹下的石桌旁。
平陽長公主打量著面生的婦人,看上去約莫與她一般大,「阿嫂,這位是?」
「我師妹。」姜柔簡潔介紹道,並不打算讓顧婉音知曉她與天子的關係,便也瞞著平陽的身份。
顧婉音柔柔一笑,跟平陽打了個照面。
姜柔開門見山,問道:「今日怎有空來我這醫館?」
平陽面上生出憂愁,道:「近段時間睡不好,老夢見以前的事,以前的人。」
她伸出手來放在桌上,等著姜柔把脈,「阿嫂開些藥吧。」
姜柔給平陽號了號脈,微微皺眉,道:「憂思多夢,最近脾氣也大,得去去火。」
平陽長公主道:「阿嫂,著實是太氣人了,都欺負到謝家頭上了,哥哥也向著外人。」
這一提,姜柔大抵知曉是指誰了,「給你開多兩副敗火的藥。」
顧婉音聽見一個謝字,平靜的眼眸頓時亮了,朝平陽投去目光,好奇地打量她。
倏地,顧婉音打了個噴嚏,耳朵莫名其妙燙了起來。
一個噴嚏沒完沒了,耳朵也越來越燙,惹得她有些不舒服。
*
城郊,山崖陡峭,萬丈深淵在足下綿延,光是看著,便令人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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