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鼻腔里發出的嗯聲,像是還沒睡醒,帶著幾分埋怨的嗔嬌,薛玉棠順勢從男人的掌中抽出手,纖臂往後推了推他。
「熱。」
薛玉棠瓮聲瓮氣說道,像極了沒開眠的樣子,埋怨他抱得太緊。
話入了顧如璋的耳,頓覺妻子這副嬌氣嗔怪的模樣著實可愛,稍稍鬆開緊抱的手臂,輕蹭她軟軟的臉頰,記掛著她晚膳時的不適,見她頻頻捂著心口,關切問道:「身子舒服沒有?心疾又犯了?」
「心疾快痊癒了。」薛玉棠細細算了算,自姜柔醫治以來,心疾幾乎沒有犯過,至於兩|胸|泛|脹的奇怪病症,似乎與他成婚圓房後,就犯過兩次。
犯病的次數少了,薛玉棠微微皺眉,開始思考這個治病的法子。
顧如璋把玩著薛玉棠細長的手指,驀地將側躺的她抱轉個身,薛玉棠一驚,梗著脖子看他。
男人握住她的手,放在枕邊,低頭含|住她的唇。
薛玉棠被他親得逐漸沒了力氣,心口和背後熱汗淋漓,入睡前剛洗的澡,白費了。
顧如璋跪著,膝蓋分開她併攏的膝,抵著她慢慢往前,埋首在她耳畔喚著她的名字,「玉娘。」
每次這時都喚著她,用獨屬於他的稱呼,昭示著他的所有權。
紊亂|粗|重的呼吸更顯夜裡的燥熱。
女子的烏髮散在枕間,潮紅的臉上涔出薄汗,嬌怯哭著,像是小貓咪在叫,顧如璋握住白皙的足腕,抬起,垂眸檢查,指痕留在凝脂般嬌嫩的肌膚上。
顧如璋貼著她嗚咽的唇,說道:「沒有傷到。」
溫柔地親吻她唇,顧如璋安撫著懷裡的人,可握住足腕的大掌沒有鬆開,虎口反而緊了緊。
顧如璋抬手,纖白的膝蓋從身邊掠過,抵著她的心口,薛玉棠惶惶不安,霧氣升起的眼底滿是害怕。
「不能再。」薛玉棠手指無力,推不動他,眼淚混著汗水落下,打濕的烏髮胡亂沾在臉上,一副被欺負可憐的模樣。
顧如璋熱汗淋漓的額頭貼著她的額頭,輕輕蹭了蹭,蹭走她臉上沾著的發,啞著聲安撫道:「玉娘不是沒試過。」
唇忽而被他堵住,只餘下女子細碎的嗚咽聲。
深夜下了一場雨,來勢洶洶,沒有任何徵兆,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屋檐,大風席捲而來,吹得窗架哐啷哐啷響,燈籠也東搖西晃。
雨勢漸大,湍急的雨水順著屋檐的雨鏈流下,很快便將水缸蓄滿,蓋過缸中生長起來的荷葉尖,漲起的水勢已貼近亭亭玉立的荷花,只有餵養的兩隻小金魚,在水中暢快遊動,享受著雨夜的甘涼。
雨水從缸里盈了出來,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
夜雨過後,清涼散去,翌日一碧萬頃,酷熱不減。
顧如璋下朝回來,竟得知薛玉棠從雲翎居搬去了西院,連貼身衣物都帶走了。
顧如璋連朝服都沒換,徑直去了西院,遠遠便瞧見藤蔓盤繞的葡萄長廊下有兩道熟悉的身影。
薛玉棠正扶著顧婉音在陰涼處走動。
她總是如此貼心細心。
顧如璋眼底升起淡淡的笑意,往遠處的葡萄長廊走去。
「我曾經失語過一段時間,是慢慢才好起來的,前陣子也失語過,用了姜大夫的藥後,也好了。娘已經能斷斷續續開口發音了,嗓子應該很快便痊癒了。」
薛玉棠安慰說道,如今廊下沒有其他人,她無需掩飾恢復記憶的事,「娘若是有想說的話,就用手指在我掌心書寫,我能看明白的。」
顧婉音點點頭,每次開口說話,聲帶便刺痛,扯得疼,正因如此才需要好好將養著嗓子,能不說話便不說話。
她需要快點好起來,把事情查清楚。
顧婉音如今已經不需要輪椅了,比較短的路程,自己杵著拐杖就能走完,只是步子邁得小,走得慢。
僵硬的雙臂有了力,手指也不再是軟綿綿的,什麼都握不住。
薛玉棠扶著顧婉音慢慢走動,一身朝服的顧如璋迎面而來。
他何時出現的?
薛玉棠心裡一緊,離她談及失語的事情有一陣了,他應是沒有聽見。
薛玉棠故作鎮定,朝他柔柔一笑,溫聲道:「夫君回來了。」
「夫人辛苦了,我來。」顧如璋過來扶人,薛玉待他扶穩後鬆了手,往後面退了半步。
顧婉音看著這一對小夫妻的相處,眼底露出笑意,忽然想起年輕時,也有這麼一位男子與她這般恩愛,但斯人已逝。
顧婉音的神色逐漸落寞,由兒子扶著,從廊下回了屋中。
七輪扇轉動著,送來陣陣清風,滿屋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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