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過境,薛玉棠忽然打了個噴嚏,顧如璋將窗戶合上一些,擋了些寒風。
「還是披件披風吧。」
顧如璋說著去架子上取下她的紅色披風,披在她肩膀,她伸手攏了攏,毛絨絨的領子下,是一張溫婉艷麗的臉,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薛玉棠避開他的目光,轉眸看向窗外地雪靜。
大抵是站久了,腰背有些酸,薛玉棠的手扶著後腰,顧如璋瞧見,長臂一伸,環住她的腰,低頭湊近問道:「不舒服?」
薛玉棠點點頭,小聲道:「酸|脹,不舒服。」
顧如璋揉了揉她的腰,帶著她回了榻上坐,男人連坐也要坐在她身邊,手上也沒閒著,給她揉著腰,緩解不適。
屋外的雪下大了,簌簌落下,不消片刻便壓彎了樹枝,咔嚓一聲,枯枝被壓斷,落到地上。
門房匆匆來到屋外,遞給素琴一張帖子。
素琴掀開棉簾入內,在房門口撣了撣身的寒氣,拿著帖子來到榻前。
謝錚遞來帖子,邀顧如璋夫婦明日長公主府一敘。
謝淮寇殘害手足,私放叛黨,被削爵處死,弒親乃十惡之一,謝錚雖不連坐,但世子之位,也因此被剝奪。
平陽長公主休夫,帶著兒子謝錚搬離侯府,回了長公主府居住。
顧如璋淡淡掃了眼請帖,既然是請夫妻二人,便沒再瞞著薛玉棠,閱後給了她看。
薛玉棠合上帖子給顧如璋,搖頭道:「我就不去了,雪後地上濕滑,萬一腳滑摔倒,腹中孩子恐怕是個閃失。再者……」
薛玉棠頓了頓,繼續道:「再者,我與他的交情不算深,也是因為想給爹爹報仇,又瞧著他與你有幾分相似,才屢次與他見面。」
原是因為有幾分相似,才見面的。顧如璋眼梢微揚,心情歡愉幾分,將帖子擱置一旁,道:「夫人不去,我也不去了。」
左右隔著殺父殺母之仇,不去便不去了。
薛玉棠微微蹙眉,勸道:「我是我,你是你,一人都不去,難免拂了他的面子。」
顧如璋揉著她酸脹的腰,沒有應聲,似乎是已經決定不去了。
薛玉棠無奈道:「明日我不跑,等你回府。」
顧如璋倒沒往這處想,挽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指腹輕輕敲了敲,垂眸看向她,得寸進尺問道:「明日不跑,往後可逃?」
看出他眼裡的情緒,薛玉棠偏不告訴他答案,推了推他的手臂,但顯而易見沒有男人的力氣大,他紋絲不動。
顧如璋親了親她的額頭,唇湊到她唇邊,「便聽夫人的。」
灼熱的氣息傾灑,他蜻蜓點水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淺嘗輒止。
薛玉棠臉頰有些熱,心也跟著快了幾分,微微側過身去,不讓男人發現她的異樣。
然而顧如璋瞧見她耳根悄然爬上一抹淺粉,心照不宣地淺笑。
白日與薛玉棠待在一起,時光總是轉瞬即逝,夜幕悄然而至。
顧如璋在暖閣被拷住手腳,這一夜蠱毒發作,他醒過一次,卻沒有十五那日狂躁凶蠻,也沒有咬傷自己,被顧婉音施針以後,再次昏睡過去。
翌日,顧如璋赴約,去見了見謝錚,三兩句不離妻子,午膳他倒沒用多少,只知謝錚的臉色不是很好。
顧如璋半下午時回去,薛玉棠沒離府,在屋中看著閒書。
他坐了過去,與她一起消磨時間。
夜幕降臨,按照顧如璋對蠱蟲的了解,過了十六,蠱毒下次發作,便是下月了。
果真,這夜風平浪靜。
日子一天天過去,寒霜凜冽,紅梅傲然盛開。
兩匹駿馬急駛入京,在顧府停下,異族打扮的青年出現在府外。
青年眼眸深邃,腰挎小巧的竹簍,頭髮扎了一條條辮子,身上皆已銀飾點綴。
梁琦快步將人引進府邸,帶到雲翎居。
此人便是顧如璋沒回京前,便派
人前往苗疆尋找的,能解蠱毒的人。
顧如璋沒讓薛玉棠看見他狼狽的模樣,遣她離開屋子。
薛玉棠在暖閣坐立不安,留心著寢屋的動向,裡面安靜,並沒有聲響傳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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