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兩個默認。
其實顧家的人只是捕風捉影,根本不敢拿來說事,否則他早已獲悉。
「做賊心虛,您深有體會。」顧月霖凝著蔣氏。
「月霖,」蔣氏神色哀戚,「你聽我的,隨我到魏家,我求你了。顧家有什麼好?這些年誰曾善待過你?你留在那樣一個家族……」
顧月霖再次逐客:「不早了,您早些回房歇息。」
「我在跟你說正事……」
顧月霖手中茶盞猛地摜到炕几上。
趙媽媽發出一聲低呼。
蔣氏面色發青。
「您要做首輔夫人,我就得換個爹?」顧月霖眼神空前的鋒利暴躁,「勞煩您把自己和我當人看。回房去。」
趙媽媽斂目屏息,扶著蔣氏離開。
顧月霖一整夜沒闔眼。
手頭有事,也實在氣得不輕。
辛夷景天不言不語地陪著,侍奉筆墨。
到子時,顧月霖沒那麼煩躁了,和聲說了下面居室的事,告訴他們如何抵達,「你們去看看,隨意轉轉。書房的東耳房裡有三口箱子,把盛著醫書的那一口抬上來。」
堪輿圖布陣圖和講解手札已收進書房的暗格。倒不是他對心腹也存著提防之心,而是深知他們對秘辛的興趣是點到為止,知曉太多反會成為莫大的壓力。
辛夷和景天稱是,卻站著沒動,還沒緩過神,好一陣才能挪動腳步。
顧月霖瞧著他們的背影,笑了笑。
過了半個時辰,辛夷和景天抬來箱子,滿臉興奮地討差事:「小的兩個好好兒收拾一番吧?雖說不住,也不能委屈了那些陳設。」
「行啊。」顧月霖道,「下面有沙漏,你們算著時辰,差不多了就上來,眠一眠。」
「是!」
兩個人忙到即將天亮才回來,了無睡意,並且帶回兩本帳冊,景天道:「在主院東次間的博古架上找到的,這是下面陳設物件兒的名錄,瞧著上面有灰塵,您似乎沒注意到?」
「沒。」顧月霖接到手裡,翻了翻,「這多好,不然你們還得登記造冊。」
辛夷由衷道:「老人家心思之縝密,簡直嚇人。」
「昨日出過什麼事,使得趙媽媽鬧起來?」顧月霖這才有心情問及根由。
辛夷回道:「小的特意問過了。昨日您出門後,有人上門找趙媽媽,沒多久,太太就要出門,因車夫不是成安,要馮管事喚成安趕車,馮管事說是您著意安排的,不能害得您朝令夕改。太太拂袖回了內宅。
「等到木管事回來,送燕窩到正房,趙媽媽問東問西,和她起了爭執,等您回來,便鬧到了外院。」
想出門,不欲讓他知曉去向。找趙媽媽的,是不是魏家那邊派來的?這些人到底在唱哪一出荒謬的戲?
顧月霖轉去洗漱,換了身玄色粗布道袍。
紅翡過來傳話:「太太請少爺過去一趟。」
辛夷無語望天。少爺只是說三餐在外院用,可沒說不去請安,就不能等一等?
顧月霖說知道了,拿出昨晚寫的兩封書信,交給辛夷景天:「一封送到沈府,信件和那一箱醫書當面交給沈世子,他會轉交給沈侯;另一封信給李公子,他一般上午都在家。內室那口箱子裡是金銀,兌換成大額銀票,過兩日要用。」
辛夷景天奉命行事,沒多久一起趕著馬車出門去。
顧月霖去了內宅。
蔣氏坐在內室臨窗的大炕上,神色也不知是過分的平靜還是麻木。
顧月霖照常行禮請安,盡力讓自己心平氣和。
蔣氏抬手示意他落座,遣了趙媽媽,輕聲道:「那件事,不論你如何牴觸,我也得跟你說個清楚明白。」
顧月霖頷首,「您說。」
「勢在必行,我必須要到魏府。」蔣氏神色堅定。
「我沒攔著。」
「你也必須跟我去。」
「那種事,做夢更容易些。」
蔣氏無聲地嘆息,「這其中的緣故,我遲早會解釋給你聽,但不是現在。你知道了全無益處,我不想傷到你,只盼著你考慮切實可以得到的諸多益處。」
顧月霖似笑非笑,「我不明白,為何非要在此時說這件事?今日已是十月二十四,離下月初七隻有十二天,再如何從速,也不夠走完必要的場面功夫,而我並不是無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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