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程放親自去了書房一趟,取來一個描金匣子,放到月霖手邊,「給你在京城置辦了一些產業,文書和所需印信、僕人的花名冊都在裡面,今日起自己打理著,我顧不上。」
「……」顧月霖打開匣子,過目後交給君若,「我說我轉了發大財的運,可不是虛言。瞧瞧,我爹可不是一般的富裕。」
君若*笑了一場。
程放也笑。沒法子,直接給銀票,兒子不肯要,他只好多給他置辦一些別業,和進項長遠又豐厚的產業。
「海運自來是暴利的財路,我已介入這麼久,手裡最不缺的就是銀錢。」他說。
顧月霖明白,只犯愁一點:「我都做官了,還靠您養著……太跌份兒了。」
程放哈哈一笑,「兔崽子,滾吧你。」
君若瞧著叔父由心而生的笑顏,暗嘆就算今時今日,他亦是可傾倒眾生的俊美無儔,年輕時有多勾魂攝魄,可想而知。
近乎詭異的,她理解了清河郡主為何瘋魔多年。
這般男子,與正春風得意的哥哥一樣,對於很多女子來說,恰如罌粟、蠱毒。
萬幸萬幸,她沒長那根兒筋,與父子兩個只是親人,要不然,這輩子都要過得很痛苦。
因為,這對父子,不會屬於任何女子,正如她君若,不會屬於任何男子。
自然,程放曾經心折於林珂,但林珂對他,只是選擇了一個適合嫁的人,如此而已。
天色太晚了,程放讓君若到內院留宿,早些歇息。
君若知曉,叔父與哥哥哪怕只是相對而坐的時間長一些,都是滿心歡喜,自是不會做那沒眼色的,道辭去了內院。
這晚,父子兩個手中各執一杯酒,談到了不少平時幾乎不敢碰觸的話題,包括程放與林珂離散之前的事。
「……我求她相信我,不要和離,不要離開,可她從來是心寒了便決絕行事的心性。
「那時我不知已經陷入困局,不知身邊人的背叛,挪用林家產業的事已是板上釘釘……怎麼說?我很自卑,前所未有的自卑。越是如此,越容易惱羞成怒。
「她指責我背信棄義兩面三刀貪慕虛榮,我指責她單純到無知,從不會站在別人的立場考慮,實在不是能過煙火歲月的料。
「那種話,對一些人或許不算什麼,可對她而言,已經太傷人……
「我真應該不論她如何行事,寸步不離地跟隨。
「我可以自負的事情,自來只有一身絕學,若與她形影不離,就算有人布下天羅地網,我們也能逃脫,可惜我沒有,我想月明樓的籌劃早日成為現實,告訴她,我並非一無是處,最重要的是,我想她以我為榮。
「沒有,我並沒執意追隨,以至於,此生再相見,唯有夢境中。」
程放飲下一杯苦酒,閉了閉眼,痛苦至極。
顧月霖坐到父親身側,無法安慰,只是伸出手,握住父親的手。
程放身形僵了僵,繼而手勢一轉,緊握了握月霖的手,再輕輕一拍,放開,「我還有你,萬幸,還有你。」
「對,還有我。要說我沒怪過您,那自然是假話,但到如今,我理解。人世無常,誰能擔保自己不會懵懂地陷入天羅地網?」顧月霖和聲道,「我不能,所以,您好好兒照顧自己,多看顧我一些年,好麼?」
程放凝著燈光影里的月霖,良久,頷首,「好。」
月霖總怕他生無可戀,總在給他找事做,總在給他盼頭,他如何不懂?
顧月霖說:「提到人世無常的時候,我總會想到蔣昭,費解得很:當年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才會放下一切,瀟然遁世?」
「我也不清楚,他是我年少時最欽佩的風雲人物。」程放想了想,「叱吒風雲的蔣首輔的生平,我們一起查一查,慢慢梳理一下?」
「再好不過。」
第112章 當世奇才顧大人
時光驚雪,一年年無聲消逝。
這一年是元和三十一年,顧月霖二十五歲。
自入翰林院至今的七年,顧月霖很快從修撰升為五品侍講學士,只要在京城,三日必有兩日面聖,名為講學,實為君臣對弈。
之所以說只要在京城,是因他外出辦差、協助應災的時間太多,五品翰林做了兩年左右不假,在翰林院當差的日子加起來也就半年多。
君臣如此相互瞧了那兩年,皇帝架不住月霖自請去即將發生天災的地方為官,私心裡也是無條件信任,令其外放,毫不手軟地給予諸多權利。
到今年,蔣昭手札上提到的天災總算告一段落,往後十數年風調雨順,皇帝鬆一口氣之餘,第一時間把顧月霖調回京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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