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聲朗讀並背誦。
楊玉文不屑一顧,將其稱之為洗腦。他桀驁不馴,看不慣這套愚蠢的章程,總是發牢騷。有一回牢騷太大聲,被聽見了。楊國師當著所有人的面甩了他一耳光。柳章就站在楊玉文旁邊,看見他驚愕而屈辱地捂住臉。
耳光聲如此響亮,在群英台六十多個人耳中迴蕩。
幾乎打碎了楊玉文全部自尊。
所有人都低下頭去。
楊玉文在強烈的難堪下瘋掉了。出於某種扭曲心理,他認為自己必須找回場子,才能在驅魔司立足。於是他三更半夜召集所有人,讓大家排好隊,挨個領耳光。所有看到他挨打的人都必須得到同等待遇,他這口氣才能咽下去。
楊玉文身為楊國師之子,擁有一批擁躉,擁躉們自扇耳光響應號召,深得楊玉文賞識。其他人要麼屈於淫威,認了。要麼奮起反抗。這種不聽話的,往往最後會被打個半死,被迫屈服。到最後差不多所有人臣服於楊玉文。
柳章是個例外。
沒人打得過柳章。楊玉文親自動手,也輸了,而且輸得非常難看。
因為柳章脾氣也特別壞。他按照嚴格的作息準點入睡準點起床。楊玉文帶人闖進來的時候他剛睡下兩個時辰。深度睡夢中被吵醒的人極度煩躁。柳章儘管很不爽,但還是耐著性子,聆聽完楊玉文的來意。
原來他們吵醒他,不是為了妖族入侵長安淪陷這種十萬火急的事情,而是為了扇耳光。
柳章覺得匪夷所思,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人。他沒有理會,楊玉文立即感覺被無視的羞辱,抓住他肩膀。柳章回身一腳把楊玉文踹飛十幾丈遠。沒人反應過來,連楊玉文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等到大家被巨響所驚動,楊玉文已經躺在一樓了。
大家圍著六樓斷裂的欄杆,望著一樓的人形大坑,目瞪口呆。
從此再沒人敢招惹柳章。
回想年輕氣盛的時光,無限感慨。
楊玉文仰面躺倒在地上,重溫躺在坑裡的滋味,胸口還是疼的。楚王殿下多狠。他捂著心口,一笑而過,道:「群英台,凝聚著我爹畢生心血。如今群英沒了,死的死傷的傷,留下來的就剩我一個了。你說我爹在天之靈作何感想?」
柳章道:「令尊不是還活著嗎。」
楊玉文道:「和死了也差不多,這你知道。」
傳言說,楊國師名義上病退,實際上死了。驅魔司並不承認這件事。
柳章注意到一處斷裂雕像,跟驅魔司翻臉時,他抽斷的。楊玉文竟然還留著。時過境遷,柳章回溯自己的衝動之舉,產生了一些新的思考。
其實沒有那個必要。
楊玉文道:「我爹在這裡,當著你們所有人的面,抽了我一耳光。在他眼裡,我永遠不能成器。他寧願栽培六十六個外人,從裡頭遴選繼承人,也不願意讓我接班。他從沒打算把驅魔司交到我手裡。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起身,走到鐵椅子面前,撫摸椅子把手,「這個位置終究被我占了。」
柳章望著楊玉文輕狂一如當年的身形,道:「你搬空了群英台,驅逐元老,廢棄楊國師定下的章程,把驅魔司變成你的一言堂。大權獨攬,隨心所欲。如今可算得償所願?」
「那是自然。」
楊玉文一屁股坐在鐵椅子上,唯我獨尊,睥睨萬物。「這些年我很痛快。」
浮塵圍繞著白衣柳章起舞。
柳章端坐在茶杯前,形如松鶴,舉止自帶仙氣。
隨口說出來的話也像是判詞,錐心刺骨。
「你無視法度,致使驅魔司內部混亂。濫用職權,打壓異己,橫行霸道,無所不為。百年名聲毀於一旦。楊家世代忠魂,因你蒙羞受辱,你可心安?楊國師畢生心血毀在你手裡,你可得意?」
「殿下的嘴還是那麼厲害。」
楊玉文抱著手臂,踱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可人活一世,不就圖個痛快嗎?」
楊玉文繞到了柳章面前,道:「你以為我會在乎那些狗屁不值的鬼話。」
「驅魔司失去民心,再失聖心。」
柳章在楊玉文壓迫感十足的陰影里,端起茶杯喝了半口,道:「死路一條。」
楊玉文大笑,眼神中凶光畢露,得意自負,道:「只要天下妖魔未除,只要我這把刀還利,就不會失去聖心。聖心在,驅魔司就在。」他把手搭在柳章肩頭,為他撣去塵灰,「我的死活就不牢楚王殿下操心了。」
楊國師當年看重柳章,有意培養他做關門弟子。楊玉文嫉恨在心,無法理解,楊家用血肉拼來的榮耀和地位,竟然要在這代拱手讓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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