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柳章對傅溶的誇讚屈指可數。
傅溶天賦異稟,做得再好都是應該的。他的目標不僅止步於此,怎能因小小的成功而沾沾自喜。但江落不一樣,她特別需要正向引導和鼓勵。
因為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完成什麼事,卻沒有得到獎勵時,她就會立即泄氣,惱羞成怒,然後放棄。所以柳章總是會給她點甜頭。有時候柳章忘了誇她,她就要特意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巴巴等著。柳章沒夸兩句,她就不走。
漸漸的,柳章養成了一點不走心隨口誇人的習慣。江落是聽不出好賴話的,她很滿足,覺得自己特別厲害。
一個猴有一個猴的栓法。
柳章對於他們倆一向是因材施教。
「做得好,是應該夸的。」柳章看傅溶這德性,有點想把誇獎收回去。
柳章岔開話頭,問道:「太子那邊怎麼樣?」
傅溶迅速平復了情緒,道:「整宿做噩夢,太醫開了方子,估計喝幾天就沒事了。」說到太子,他不得不提起舞姬之事,「太子提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柳章道:「什麼事?」
傅溶道:「太子說,那個舞姬是秦牧慫恿他送給您的。」
柳章聽了秦牧這個名字,也有點出乎意料。
傅溶相信他也跟自己一樣,覺得哪裡古怪,道:「這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事情尚未查清,不要妄加揣測。」
柳章倒沒有往下多說什麼,道:「你去查查這兩片楓葉。」
這兩片葉子是新鮮的,而且很紅,應該是在長安附近採摘的。如今才是中秋,大多楓樹的葉子要到十月才紅。如果山裡有棵楓樹提前紅了,會很突兀。傅溶道:「我是打算從這下手,追查真兇。可換陣的事情還沒弄完,舅舅一個人會不會忙不過來。」
柳章給他吃了顆定心丸,道:「你專心查案,這邊的事不用你操心。」
傅溶道:「好。」
二人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傅溶待在宮裡,既要應付太子,又要查案。勞苦功高,幾宿沒睡覺。柳章看他有些精神不濟。讓他回房休息。傅溶說自己不累,還能堅持。柳章道:「吃點東西。」
傅溶搖了搖頭,道:「我不餓。」
柳章隨口道:「陳叔剛送了夜宵,你吃吧。」
傅溶聽了柳章的勸告,把那碗燕窩喝掉。有燕窩墊肚子,他感覺自己好了很多。雖然待在宮裡,但外頭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他回來後看到柳章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頸環的存在,他心裡知道,肯定是為江落戴的。
江落待在自己院子裡,搗鼓螞蟻,據說她知道一種蟻酸,具有強大腐蝕性,能溶解玄鐵。她打算搜集蟻酸,毀掉驅魔司的頸環。她搞了幾袋子冰糖,養螞蟻養得不亦樂乎。傅溶回來了都沒功夫搭理。此事讓人如鯁在喉,難以接受。
她非得弄掉這玩意不可。
柳章聽說這事,沒放在心上,隨她折騰。傅溶的想法和江落是一致的,他們認為楊玉文很卑鄙。為了話本子的事,有意羞辱柳章。
柳章總是自己承受一切,面對風雨。哪怕受傷,也從不被人發現。他出現在人前一定是好好的。風輕雲淡,情緒穩定。旁人只會覺得他強大到無堅不摧,這讓傅溶心裡頭很不是滋味,道:「舅舅其實沒有必要瞞著我,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為你分擔。」
柳章對此渾不在意,他戴上,沒什麼緊要。讓江落戴,江落可能會發瘋失控。兩害取其輕。柳章也是在權衡利弊,道:「分擔什麼,你要去拆了驅魔司嗎?」
傅溶滿臉寫著慷慨就義,上刀山下火海,道:「只要舅舅吩咐,我會去的。」
柳章鼻子裡哼了聲,沒接話。或許是嘲諷他,不自量力,又或許覺得他可笑。傅溶沉默了許久,道:「舅舅相不相信,遲早有一天,我會超過楊玉文。」
柳章道:「何必自甘墮落跟他比。」
傅溶道:「……」
原來舅舅連楊玉文也看不起。
傅溶道:「舅舅不能戴著頸環,楊玉文必須摘下來,我讓人彈劾他。」
柳章道:「彈劾他的摺子能堆成一座山。」
少年心性,愛給人打抱不平,認死理。
「難道就這麼算了?」
「傅溶,這是小事,」柳章道:「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這怎麼會是小事,他在侮辱舅舅。」傅溶袖中攥緊了拳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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