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道:「你等會會餓的。」
青禾低下頭,接過她遞來的糕點,默默咬了一口。
江落道:「好吃嗎?」
青禾道:「嗯。」
江落側躺在花叢里,看著他,從臉看到腿,把青禾看得臉紅了。青禾吃到一半被噎到。江落給他送去一碗冰酥酪。冰已經化了,這一碗變成了梅子奶酪。江落給他吃什麼他就吃什麼。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點蠟燭。勺子碰撞瓷碗發出清脆聲響。
「你是怎麼破陣的?」江落問道。她實在很好奇,她都攻不破。
「其實不是我攻破的,是大王攻破的。」
「我?」
青禾點頭。他的手擋在腹部,微微發力,一顆血紅色內丹亮了起來。隨著他手掌上移,他張開口,內丹從丹田升起,飛出。江落眼瞳中倒映著紅色珠子。她感受到召喚和魔氣。內丹飛到她眼前,靜止不動。江落伸手握住,內丹的氣息和她同出一源,相伴相生。
「這是大王的內丹,我把它帶來了。」
「它留在南荒,能震懾四方,保護你們,你把它帶來幹什麼?」
「沒有大王的南荒毫無意義。」
「你又不聽我的話。」江落望著手心內丹,心裡五味雜陳。
「我把它藏在肚子裡,來長安路上,遇到許多捉妖師。每次發生危險,都是它保護我。」
「你怎麼不把它私吞了?」江落想到一個問題,饒有興致反問他。
「這是大王的東西,」青禾茫然不解,詫異道:「我為何要私吞?」
或許是在人間待久了,看過太多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回頭過來面對當初的同伴,江落竟有幾分恍若隔世之感。青禾從未變過,他們還是那般忠心純正,變的是江落。學當人反而把她學壞了,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
江落收回了目光,百感交集,道:「是我胡說,你別放在心上。」
青禾笑道:「嗯。」他環顧四周,好奇道:「大王就住在這兒啊?這裡好小。」
「是很小。」江落道。小得讓人難以忍受。
「那大王什麼時候回去?」
「快了。」
「等發/情期結束嗎?」
現在結界已破,江落可以去找傅溶了。
內丹回到她的身體裡,她眼睛亮出紅光,轉瞬熄滅。她攥拳,辟邪珠陡然炸碎,四分五裂。斷了線的珠子零零碎碎掉在地上。力量重新回到她的身體裡,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攔住她了。柳章也做不到。江落起身,剛振作,又坐了下去。
她一陣頭暈,不行,時間不夠了。傅溶可能在百里之外,來不及去找他。
青禾攙扶著她:「大王,你不能這麼忍著。」
江落深呼吸,努力冷靜,道:「我知道。」
青禾望著她,猶豫了一會兒,目光鄭重而虔誠,「我認為我配得上大王。」
江落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很多選擇。她望著青禾,伸手握住他的臉,青禾低下頭遷就她,兩人臉對著臉,能看清彼此的睫毛和眼中倒影。江落用拇指抹掉他嘴邊的糕點渣,「你勇氣可嘉,可我們分開太久。你沒有時間適應我,你可能會死。」
「大王的內丹一直住在我的身體裡。」
青禾抬眼注視著她,水光盈盈,道:「我能夠承受的,大王不妨試試看?」
他趕赴萬里而來,只為江落。江落身體的躁鬱,在他出現之後,緩解了許多。她沒有那麼狂躁得想撓牆了。顯然,妖精不可能對抗自己的天性。他們的味道是適配的。這種事情,你情我願,能配合最好。青禾出現對她來說是最優解。
在江落看來,什麼廉恥和道德都無關緊要。
柳章把事做絕,留給她輕飄飄一句勿動雜念,就忽略她的一切衝動。她幾乎走投無路,她甚至得感謝青禾的出現。妖精就應該和妖精待在一起。直到現在,江落才意識到自己以前鑽了太多牛角尖,走了太多彎路。
其實她一定要跟傅溶在一起嗎?也不一定吧。之前是勢在必得,後來遭受柳章屢屢阻攔,她被激起好勝心,非要得到傅溶不可。越是禁令,越是想打破。她得證明自己什麼都能搞到手。她看上的,必須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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