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愫聞言,笑而不語。老父親還沒有瘸到不良於行的地步,她心知肚明。天下只能有一
個國軍,秦家也只能有一個話事人。
秦愫掃視三位哥哥弟弟。大哥秦毅忠厚老實,三弟秦業畢恭畢敬,四弟秦牧眼神飄忽略帶懼怕。進入了秦府,僕從退散。只有一家子骨肉至親。秦愫沒有急著去探望父親,她很有耐心,望著秦牧,笑微微地說道:「四弟怎麼不敢瞧我?」
秦牧下意識退了半步,像是見了老虎。
秦愫走到他跟前,伸手觸碰他頭頂上的紫金冠,「聽說你在外頭吹噓,咱們家要當皇帝了。」
秦毅和秦業都望向秦牧。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秦家上下都有人盯著,水深火熱。
秦牧慌忙道:「我、我沒說。」
「怕什麼,這又沒有外人。」秦愫拉著他的手,到一旁座椅坐下,像個溫柔親和的大姐姐。她與弟弟閒話家常,熱絡道:「告訴姐姐,你覺得誰該做皇帝?」
秦牧在她的注視下頭皮發麻,道:「我不知道。」
秦愫道:「你知道的,不然怎麼會在外頭大放厥詞呢。」
滿堂寂靜,落針可聞。秦牧心提到了嗓子眼。
秦三公子秦業開口打破僵局,道:「我已訓誡過四弟,命他日後謹言慎行。他不敢了。」
「我在跟他說話。」
秦愫對秦業的話不置可否,慢條斯理道:「四弟,回答我的問題。」
秦牧絞盡腦汁回答道:「太子。」
秦愫含笑道:「太子不會活著回來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心思浮動。有些話放到檯面上說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秦愫向來謹慎,可現在已經無所顧忌。她敢乘坐御攆,用天子服制。位極人臣或者母儀天下都不是她的目標。自從她親手砍死皇帝後,她就只有一條路可走。秦愫想要從秦家最蠢的小公子嘴裡,問出個驚世駭俗的答案,道:「我說的是秦家人,誰來當皇帝?」
秦牧被逼得無路可退,屏住呼吸,戰戰兢兢道:「是、是爹。」
「爹老了。」秦愫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秦牧猛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在家中,素來說不上話,是個只知放鷹逐犬的紈絝。秦家發生的重大變故他看在眼裡,身處漩渦中心,豈能置身事外。
秦愫道:「你那幫狐朋狗友不是說,爹老了,坐不了幾年皇位。你是你爹最疼愛的小兒子,你比你大哥三哥更有資格做太子,將來應該你當皇帝,給他們封大官。是不是這麼說的?」
「不……」秦牧眼裡顫動著驚恐光芒。他們私下說的話,怎麼會傳到秦愫耳中。
「你封了兩個驃騎將軍,一個宰相。」秦愫對他的所作所為如數家珍,娓娓道來,「封了兩個妓女當貴妃,是不是?你還點名道姓要昭陽公主柳茹做你的**玩物。」
她話音波瀾不驚,聽起來卻壓迫十足。
秦牧倍感惶恐,被陰霾籠罩。他忽然喘不過氣來,感覺自己從未離死亡如此近過,道:「不不,我喝醉了!我亂說的!」
秦愫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她抬起手,侍女端著托盤,盤中盛放著黃帛和玉璽,筆墨齊全。秦業目光迥異,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秦牧心裡七上八下的,一萬個恐慌。秦愫卻氣定神閒,道:「玉璽姐姐帶來了。你寫吧,寫了就是聖旨,姐姐給你研磨。」
她挽起袖子,洗淨了纖纖玉手。親自將硃筆奉給秦牧。
秦牧連連後退,臉色唰得白了下去。
他怎麼敢伸手去拿那支筆。
秦愫一本正經道:「寫啊。」
秦牧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秦愫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既然敢封官,怎麼不敢寫呢?」
秦牧道:「我喝醉了,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什麼不知道。」
「你不寫叫人家怎麼辦?」
「都是他們蒙我的,誆我的。二姐,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他們故意離間我們秦家人,我是你親弟弟,」秦牧欲哭無淚。他太了解秦愫的手段了,這是在逼他去死。他慌不擇路直接跪下,哭得滿臉鼻涕泡,「二姐,你原諒我。」
「我知道四弟不是那樣的人。」
「是是,」秦牧忙道:「是他們冤枉我的。」
「他們太壞了,故意離間我們姐弟。」秦愫抬了抬手,示意秦牧起身,別跪著,「起來吧,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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