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章對她的怪話置之不理,反問道:「你多大了?」
江路噎住,無言以對。她只是個,三百歲的寶寶。
江落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就知道他不會答應。
她被拒絕後頗覺丟臉,打算從今天到明天整整二十四個時辰,再也不理柳章!她會變成一條冷漠無情的蟲子,柳章叫她,她只會冷臉走過去,再也不會對他笑了!他一定不知道他的話對自己的心靈造成了多大傷害。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快樂了!
江落怨氣沖沖拔腿就走,試圖用決絕背影給柳章造成沉重打擊。
她轉身離去,走到門口,聽到柳章說了句「出去把門帶上」。江落差點被氣哭。師父一點良心都沒有,師父是大壞蛋。江
落出門氣得在竹林里暴打竹子。
翌日,柳章出門瞧見,一眾竹子被劈得東倒西歪,「誰幹的?」
江落惡人先告狀,大聲嚷嚷:「肯定是傅溶乾的。」
什麼壞事,都是傅溶乾的,沒有一件是她乾的。
柳章道:「自己去收拾乾淨!」
江落灰溜溜跑去接過僕人的活兒,道:「給我吧。」
僕人笑道:「沒事,小姐你歇著,我來弄。」
江落劈手奪過竹子,扛在肩頭,拖到廚房,當柴燒。拖了一路,寬大竹葉橫掃四方,從僕人們腦袋上刮過,把大家的帽子全掃掉了。把劉嬸她們曬的衣裳也颳走了。一群人跟在她後面追,喊道:「小姐,你停停,先砍斷再拖走!」
江落毅然決然,頭也不回。
陳叔站在柳章後頭笑得直不起腰,道:「殿下不叫這位小祖宗停,她是不會停的。」
她就是故意氣他,跟他作對。柳章不曉得她又哪根筋搭錯了,就因為他不肯抱她睡哄她嗎?沒見過這麼嬌氣的人。
斷竹被拖走,地上留下的樁還在。江落蹲在石子路旁邊,撫摸暗黃的斷樁。圍繞著斷樁,周圍泥土中長出了三四根細竹。竹子總是長得很快。江落仰起頭,望向竹林外稀疏的天空。物是人非,滄海桑田,也好似一眨眼。
竹屋裡當然不會有柳章伏案的身影。
他們離開得太久,這裡連柳章的氣息都快要消失了。江落的手拂過熟悉的桌椅板凳,眼前掠過一幕又一幕熟悉畫面。如果掉進回憶深淵,她能在這裡回味上三天三夜。他們之間,擁有這麼多的美好回憶。江落坐在柳章的椅子上,學他提筆,在桌上勾畫。
玩了一會兒毛筆。她有點想師父了。
江落趴在桌子上,目光放空。她什麼也不做,只是想他。一縷一縷的風吹進來,帶著泥土的草腥氣。不知不覺,人恍惚了起來。忘記今夕何夕此地何地。眼前視線變得白蒙蒙一片。
她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柳章從門外走過來。
抬起頭,艷陽晴好,柳章身著紅色官袍,似乎剛下朝。
江落迷迷瞪瞪望著他,心跳得很厲害,喊道:「師父。」
柳章自顧摘了官帽。江落跑到他跟前,跌跌撞撞,不小心踢到凳子。
柳章循聲回過頭來,道:「冒冒失失。」
他抱起江落,放到床上,慢慢捲起她的褲腿,又是一塊淤青。柳章目光嚴厲地看了她一眼,她有點心虛,道:「我不小心嘛。」
柳章倒了點藥酒,為她揉搓膝蓋。江落試著觸碰他的臉,生怕他消失,小心翼翼道:「師父?」
柳章道:「嗯。」
一天不喊個幾百遍師父,她就難受似的。
江落道:「師父怎麼回來了?」
柳章道:「過會兒便走,下午崇明殿議事,我還要進宮。晚上不能陪你用膳。」
江落忙道:「師父太累了,趕緊休息一會兒。」
柳章奔波勞累,沒有什麼時間休息。江落拉著他的手,推到床上去,強迫他合上眼睛,「快睡快睡。」柳章配合她躺下來。江落像只貓一樣蜷在他旁邊監督他睡覺。柳章但凡睫毛動一下,她便摸一下,「師父為什麼這麼辛苦?」
柳章道:「人活著,沒有不辛苦的。」
江落好奇問道:「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到師父,讓師父不那麼辛苦呢?」
柳章道:「快點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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