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可我現在已經長到這麼大一隻了呀。」
柳章道:「不是身體長大,是心長大。」
「什麼是心長大?」
「就是走路再也不會踢到自己的膝蓋,不會動不動生悶氣,一天喊八百遍師父。」
「哦,這樣嗎,」江落若有所思,她悟了,小聲貼在柳章耳邊解釋道:「那我的心以前是很大的,遇到師父後,變小了,才會這樣。」
柳章道:「怎麼,倒怪我?」
江落抱著他的手臂,道:「是師父教我,要珍惜身體的每一部分。我以前腿斷了都不疼,現在磕一下,哪哪都疼,還不都怪師父?」
柳章道:「胡攪蠻纏。」
江落覺得自己特別成熟穩重,足以為師父支撐起一片天地。可柳章還把她當成小孩子。只要師父相信,她什麼都能做到。一聲悶雷炸響,
江落睜開雙眼。屋內昏暗,空空蕩蕩。沒有柳章的蹤影。她捻著剛在夢中撫摸過他眼皮的手指,心裡的思念滿得快要溢出來。師父為什麼不能陪在她身邊呢?江落鼻頭微紅,深呼吸,強忍難過。她緩了一會兒,爬上桌子,把束之高閣的盒子搬了下來。
擦去灰塵,打開,盒內裝著一柄漂亮的九節鞭。
江落握在手裡,感受沉甸甸的份量。這是師父答應送給她的禮物。她幾次三番想拿走,師父總說,時候未到。那麼現在時候應該到了,江落認為,自己能夠拿得起它了。她取走鞭子,將盒子放回原地。
竹屋外,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一行螞蟻沿著屋腳爬行。
江落蹲下去,伸出手,讓螞蟻爬上自己的指尖。「告訴我,陳叔他們去哪了?」
第151章 活祭「菩薩顯靈,老天開眼。」
秦愫走後,楚王府燒了一間房,陳叔帶人滅火,僅僅阻止火勢蔓延到其他地方。
燒塌了房,整個地基都得挖出來重建。
待火小了些,陳叔從廢墟中搶救出來兩包衣裳,是平日江落最不愛穿的那幾身,壓在箱底。妝檯下翻找出來的簪花首飾,碎的碎爛的爛。
大家刨得兩手漆黑,一臉苦瓜色。陳叔打起精神,命人把東西收了。待殿下和小姐回來,自有處置。秦愫從楚王府挖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燒房子泄憤。睚眥必報、精於算計,實乃奸邪小人一個,陳叔心中暗罵,面上不忿。
撲滅余火後,關閉門戶,令僕從輪值守夜。風聲越來越緊,長安人人自危。秦愫撤掉了楚王府的牌匾,還不知多少人等著來落井下石。
陳叔嗅覺敏銳,預感到禍事將盡。他們不能設法聯繫柳章,只能苦守自救。陳叔悶坐了一宿,他想為殿下守住這個家,卻連小姐的繡房都守不住。滿府命懸一線,夜長夢多。陳叔盤點手頭錢糧,翌日清早,召集大家。
「殿下在南邊打仗,咱們幫不上忙。長安馬上要亂起來了。我這個老頭子,護不住大家。今日分了這些錢糧,各自散去,尋條活路。」
桌上錢糧均分,用布口袋裝好繫著。眾人掩面而泣,沒有人伸手去拿。陳叔在屋裡原地踱步,道:「王府樹大招風,大家去了,保重身體。來日殿下還朝,大家還在一處團聚。此乃權宜之計。」
他們四處逃散,隱姓埋名,誰又知道是楚王府出來的。秦黨要抓也得費一番功夫。不似現在聚集,容易一網打盡。先前陳叔盼著秦愫還有一絲人性,沒到山窮水盡之時。
現下看來,局勢大變,柳章他們推進速度太快,這邊要狗急跳牆了。
楚王府能多活一個是一個。陳叔開解一番,眾人聽明白道理,戀戀不捨,卻也別無他法。取了錢糧和包袱,趁夜逃散。不料才開後門,撞上巡捕緝拿盜賊,亂鬨鬨一氣,捉了三四十人。陳叔用扳指賄賂捕頭,反被刀架住。
那伙人頤指氣使,凶神惡煞,氣勢唬人。不分青紅皂白,把這群人以盜賊通敵的鬼名頭下獄關押。大牢里燈火通明,人頭攢動。喊冤的聲音此起彼伏。
牢門落鎖,大門一關,哭喊聲捂在鍋蓋裡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陳叔和十幾個人蹲在一間牢房裡。
「冤枉啊!我們不是盜賊!」
「青天大老爺明鑑,抓錯人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放我出去!」群情激奮,一個勁嚎叫。陳叔滿腹狐疑,思索著原委,聽到後頭傳來一聲古怪的笑。他回過頭去,見那兒躺著個頭髮花白的老乞丐。病歪歪的,面容髒污。他扯過稻草蓋住自己身軀,扭動屁股換了個更舒坦的睡姿。
陳叔看了眼喊叫的人,又看了看老乞丐。
他悄悄上前,蹲下來,問道:「老大哥是幾時進來的?」
老乞丐瞥他一眼,道:「七天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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