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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沒了遺憾。他所憎恨的那些人,如今一個個墳頭草都長了起來。那病懨懨的父皇也活不了多久。

若說還有什麼,恐怕就是那個當年說他不詳的道士,他還沒來得及找出來千刀萬剮。

意識昏沉間,她居然又回來了,還跟著一個魁梧的男子。

兩人說著他聽不清的方言,那男人蹲下來一把把他甩在背上,淤血嗆在喉嚨里,讓他離死又近了幾分。

「誒誒!他快死啦!輕點!!」

耳邊是她焦急的聲音,熟悉得讓他從夢中驚醒,下意識往旁邊摸去,以為她還在身邊。

夜華如水,照亮滿室寂寥。

第9章 夢見些不堪回首的畫面……

三月底,天子親下詔令,定於四月初五在京郊御苑舉行一年一度的春圍。

旨在操練軍心,檢驗諸侯世家子弟的騎射之技,也藉此慶祝春耕順利,祈求風調雨順,國運昌盛。

圍獵地點選在御苑內的廣袤山林。為籌備此事,天子命人提前布置獵場,禁軍也早早進駐護衛,籌備周密。

鍾薏聽到消息時,差點把手裡書都嚇掉。

自那次宮宴之後,她總夢見些不堪回首的畫面,偏偏夢中那人還總是一身玄衣、俊朗矜貴,叫她醒來面紅耳熱,恨不得把枕頭埋進床底。

她將這事偷偷告訴蘇玉姝,對方卻一臉瞭然地拍了拍她肩膀:「我問過女大夫,姑娘家這年紀,做點夢很正常。」

——正常是正常,可若夢裡那人是皇帝,還那樣不堪,那就實在太不正常了啊!

因此得知要隨家人赴圍,她第一反應便是想裝病逃過。

奈何鍾夫人又用一雙淚眼看著她:「皇家圍獵不可失禮,你若不去,丟的可是我們鍾家的面子!」

她只得認命。

為了不在御前出醜,她剛學完京中禮儀,女教頭又跟著上門,每日輪番教她騎馬射箭。

雖說那教頭手鬆心軟,知道她貪閒,時不時還讓她偷偷摸魚看幾頁話本,可鍾薏依舊不太喜歡。

馬場太臭,塵土飛揚,她寧願坐在在堂里抄一下午書,或者對著夫子背一百個藥名。

早春四月,御苑內的群山翠色環繞,王公大臣都帶著家眷一同隨行,廣闊草地上搭起無數篷帳,場面熱鬧非凡。

宦官一聲高宣,衛昭從金絲雕花的御帳中緩步而出。眾人紛紛靜下,恭敬行禮。

鍾薏完全沒聽陛下究竟說了什麼,俊逸的臉龐和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變成毛線,無孔不入地裹住纏緊她亂跳的心臟,一下便把她拉回夢境裡。

待陛

下宣布春圍正式開始,眾人便下去準備。

鍾薏換好騎裝,騎著她的小母馬瑤光緩步入場。

馬是鍾府馬師帶來的,自幼調教得溫順通靈,雪白皮毛在陽光下泛著銀光,甚是惹眼。

她剛騎到草地中央,便聽得遠處有人喚她。

循聲望去,是國子監祭酒的嫡女舒越越,旁邊還圍著幾位裝束精緻的貴女。個個衣著考究,腰間繫著香囊和彎刀,風姿娉婷。

她認得這些人。都是詩會上結識的京中名媛,那次她被蘇玉姝帶著露面,還因生人太多,一時緊張背錯了句詩,窘得面頰通紅,幾欲落荒而逃。

是她們出聲緩解尷尬,笑稱「人非木石」,還細心轉了話題。

此刻再見,氣氛倒並不生疏。

見她騎馬過來,眾人紛紛打招呼,笑語盈盈。

舒越越見她神情忐忑,以為她在緊張,笑著拍了拍她馬背:「第一次參加吧?別怕,若不想進林子,我們就在外圍轉轉也成。今日來重在湊個熱鬧,不必逞強。」

幾位姑娘聞言,紛紛嘰嘰喳喳,像一群活潑的小鳥:「是啊,我們幾個每年都來,但哪次真打著獵了?不過是換身騎裝,騎騎馬,再來幾張好看的畫影圖罷了。」

「再說啦,」另一位身著淺青騎袍的姑娘低笑,「獵場裡哪有好看的郎君好看?風吹日曬地在裡頭追兔子,反倒狼狽,還是外頭自在。」

鍾薏也不再胡思亂想,與她們聊天,一時間頗為熱鬧。

忽有一陣輕微的騷動自遠處傳來。

人群不約而同地往同一個方向望去——

皇帝現身了。

衛昭一襲雪白騎裝,衣襟獵獵,胸前金線繡出的雲龍圖騰蜿蜒而下,肅冷逼人。

身下一匹高大的黑色戰馬,黑色馬鬃如瀑布般隨風飄揚,馬體肌肉線條緊實,鞍上掛著威風凜凜的金制馬鞭。

他被宦官與隨侍簇擁著,幾名年輕貴公子騎在後方,神色拘謹,時不時低聲附和,場面莊重得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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