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和血脈都在震顫。
她剛要開口,他卻忽然像發了瘋似的收緊手臂,將她整個人死死箍進懷裡。
「你怎麼捨得。」他咬著她耳廓,牙齒蹭過骨節,尾音發顫,一字一頓。
「你怎麼捨得真的忘了我。」
他說著,忽然笑了一聲,嗓音柔得像是含了蜜。
「我沒死,漪漪。你高不高興?」
他指尖發顫,在她脖頸那道淺色疤痕上細細摩挲。
「這裡……」他壓著聲音,「還疼不疼?」
沒等她答,衛昭便俯身,貼上耳後那一塊肌膚。
連帶著疤痕一起含入唇齒,舌尖緩慢地舔舐過去。
不是吻,更像是吞噬。
像蛇一樣,冰冷、執拗,把那塊細膩皮肉一寸一寸裹進深處,含住不肯鬆口。
「漪漪,」他貼在她頸側,舌尖輕掃著那道疤,「我捨不得你疼。」
「可又……恨你不疼一點。」
「你若真不想見我,今夜就該攔著那書呆子,把我丟出去。」
鍾薏不語。
「可你沒有。」
「你把我留在了這兒。」
「你心軟。」
「你還在乎。」
「所以你得是我的。」
他話裡帶著黏膩的執念,將臉重新埋在她肩頭:「我來接你回家,」
「漪漪。我們該回家了。」
回、家?
他說這句話時,呼吸已經滾燙得像炙鐵,灼得她頸邊一片發麻。
屋內寂靜無聲。
鍾薏垂下眼,看著那雙始終箍著她,因過度用力而肌肉繃起的手臂,終於出聲:「放開我。」
手沒有松,反而越收越緊。
「衛昭,」她語氣如風拂雪,平靜得近乎冷淡,「你裝成這樣,是又想做什麼?」
衛昭像是被這句話一針刺中。
下一刻,他驀地將她翻過身,整個人拽進懷裡,扣著她的手腕。
「你知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他咬著字,壓著胸腔里的恨意與喘息,「每一日……每一夜,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得知她走後,他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清算。
將所有敢放她走的人,一個一個處理乾淨。
太妃是第一個。
那日血濺清暉殿,他吩咐人把她捉回來。
韓玉堂跪在雪地里,勸他:「陛下,娘娘……此刻只怕最不願再見您,求您放她一放,給她一點時間罷。」
他聽著差點笑出聲。
不想見又如何?他綁也要把她綁回來。
困在身邊,她若生氣,捅他幾刀便是;不認他,就慢慢磨,或者讓她再失憶一回。
反正他死不了——
真死了,也能拖她一起下去。
他以為自己不會忍。
可他走進長樂宮,看著空無一人的寢殿,風吹得帘子輕晃,榻上像從來沒睡過人。
那條他親手銬她的鎖鏈,被人用刀好不容易劈斷,斷口翻卷,像獠牙一樣。
一口咬住他的命脈。
他站在原地許久,低聲喚她的名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角落,等著她從藏身的地方鑽出來。
可她沒有。
他瘋了一樣去找她留下的痕跡,她什麼都沒帶走,連上一回逃出宮時帶著的玉笄都沒帶上。
徹底地把他剜出了自己的生命。
心口的傷像是被人重新撕開,一隻手伸進去,連血帶骨地掏空,疼得他幾乎站不住。
世上真有比死更難熬的事。
他開始不停地扣開那道舊疤。
手指嵌進皮肉里,一點點剜著瘢痕的邊緣,血一遍遍流出來,又癒合。
卻讓他覺得痛快。
他搬回長樂宮,縮在她睡過的榻上,晝夜不分。
榻上冷,枕上也是冷的。
他躺上去,枕著她用過的枕頭,把整個人卷進去,像只被丟棄的狗。
嗅聞她殘存的氣息,用她用過的帕子,抱她穿過的衣裳。
那些她發現過的畫,也被他翻出來,一張張鋪了滿地。
他守著那堆東西,日日夜夜地煎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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