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般傾國色。
天生就是個禍水。
往後幾日。
高兆容依約去莊子給纓徽做畫。
白蕊仍舊送她。
回來時總要買些安神藥。
幽州城中風雲漸起。
據說定州事變後,倖存的謝家軍逃入幽州。
檀侯派人搜捕。
更向幽州都督李崇清下了死令。
務要將逃出來的謝世淵活捉送到檀州。
謝今身為定州刺史,平素與檀侯積怨頗深。
如今他倒台。
同為西京派來的將領、王鴛寧的兄長處境就變得十分尷尬。
所以才千方百計想與幽州聯姻。
高兆容與纓徽相處了幾日,發現她並沒什麼壞心思。
只是脾氣乖張了些。
要不就沉默出神,要不就莫名其妙發脾氣。
兩人時常因為畫作上襦裙和花朵的顏色而爭吵。
高兆容存心報復,在有一日說起定州時。
故意嚇唬纓徽:「那定州刺史一家可慘了。檀侯心狠手辣,將謝今梟首城門,親手勒死謝夫人,摔死了他們的兩個小孫兒,那謝家少夫人和已經出嫁的小姐怕受辱,各自投繯。謝家也就跑出來個謝世淵,領著幾百殘軍跑來幽州。說是離開定州時謝世淵指天發誓,定要取檀侯首級報仇。」
纓徽緊緊握住茶甌。
用力過甚,整個人都在顫抖。
紅珠驚呼:「姑娘,燙。」
才如夢初醒。
她木然低頭看去。
掌心果然被燙得通紅。
竟沒覺出疼來。
她有些恍惚。
總覺得有些虛幻。
阿耶阿娘他們怎麼會死呢?
明明時常入她夢中。
那麼溫馨甜美的夢。
怎會是這等慘烈結局?
她目光呆滯,臉色慘白。
像失了魂。
紅珠嚇壞了。
慌忙遣人出去叫郎中。
高兆容也沒料到她平素張牙舞爪的,竟這麼不經嚇。
一時也有些過意不去。
正要安慰,誰知纓徽暈了過去。
夢魘中是沉釅幽涼的夜。
纓徽依稀能看見兄長在前面走。
他穿著縞衣。
頭髮披散脫地。
孤魂野鬼似的踉蹌前行。
落拓支離的背影。
她緊跟著他,想要喚「阿兄」。
可唇舌像被粘黏住,怎麼也張不開。
驀地。
阿兄停住了腳步。
他沒有回頭,只道:「葡萄,回去吧。」
定州短暫的光陰。
兄長說那花樓里給取的花名不好聽。
要叫她葡萄。
他還說。
她的眼睛圓溜溜的,就像葡萄。
她走丟時太小,記不得自己的本名。
那時只覺得她就是葡萄,葡萄就是她。
多麼好聽的名字啊。
纓徽不肯離去,執拗地追尋兄長。
卻聽另一邊亦有人喚她:
「徽徽,徽徽……」
不,她不是韋纓徽。
她要做葡萄,一輩子都是葡萄。
為什麼不要她?
為什麼?
纓徽自夢魘驚醒。
眼前燭光倒影,瀲灩又破碎。
李崇潤慌忙握住她的腕,覆手試她的額頭。
輕舒了口氣:「終於退熱了。」
他端起湯藥,送到纓徽唇邊。
溫聲哄勸:「不苦,喝下去就好了。」
纓徽的牙齒磕在碗沿上,冰冰涼的酸澀。
她猛地發了狠。
端起瓷碗,咕咚咕咚將湯藥灌下去。
李崇潤搶奪不及。
見她瘋魔一般,整顆心又懸起來。
抱住她,追問:「徽徽,可有哪裡不適?」
纓徽一雙眼珠烏黑。
遲緩轉動了兩下,愣愣看他。
李崇潤吻她的唇,寬慰:「不要害怕,定州離這裡很遠,那些人也跟你沒什麼關係。高娘子說話不好聽,我再不讓她來了。我一直陪著你,我會保護你的。」
纓徽啞聲問:「你這幾日去哪兒了?」
李崇潤忙解釋:「大哥派我捉拿亂黨,剛把人捉住,要嚴加審訊。」
「捉住了!」
纓徽心中大慟,聲音都發顫。
李崇潤不疑有他。
只當她受了驚嚇。
悉心安慰:「一些不相干的人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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