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韋成康的手,硬生生把他的小指切了下來。
西京傳聞。
幽州新都督青面獠牙,嗜血狠戾。
可不能對不起這名聲。
馬車裡響起韋成康殺豬般的慘叫。
纓徽對著車壁。
捂住耳朵,忍不住發抖。
有了信物,人丟去囚車跟謝世淵和薛昀作伴。
李崇潤慢條斯理地擦乾淨匕首。
湊上來抱纓徽:「真狠心,嫡親的兄長,連求情都不肯。」
纓徽呢喃:「他都把我丟了,我管他呢。」
李崇潤忍不住輕笑。
弓手撫過她的臉頰。
只要不沾謝世淵,她還和從前一樣可愛。
李崇潤捏了捏她的鼻子,「快馬加鞭往返西京至多一月,若是一月後你阿耶仍不回信,我再送一隻手指去,到時候你來割,好不好?」
纓徽終於忍不住,捂著胸口乾嘔。
李崇潤冷漠看她難受的樣子。
末了,甚覺無趣:「這孩子倒成尚方寶劍了。」
大軍趕在天黑前,抵達幽州。
高兆容提前得到信兒。
李崇潤會在今日回來,早早備下一桌膳食。
李崇潤的車駕停在都督府門前。
下來的卻是纓徽。
她朝高兆容屈膝,「七郎去軍營議事了。」
高兆容並不驚訝看見她。
也並不願看見她。
倒不是不喜歡她。
只是覺得當初那麼決絕地離開,現在應當是自由的。
再被帶回來,分外可憐。
纓徽也確實憔悴。
粉黛未施,眼瞼烏青。
李崇潤的麒麟濮院綢披風系在身上寬寬大大。
更顯得身條纖細,不盈一握。
高兆容小心地問:「孩子還在嗎?」
纓徽撫摸腹部,點了點頭。
高兆容舒了口氣。
這口氣舒完,又覺自私。
時日久了,她亦被這對怨偶搞得反覆。
晚風拂過,吹落了幾片桑葉。
高兆容攙扶纓徽:「去裡面說話吧。」
膳食豐盛,但大多數纓徽都吃不下。
只有一道凍姜豉蹄子,她多夾了幾筷子。
晶瑩剔透的皮凍兒,帶著肉香,卻並不膩。
高兆容道:「陳大娘子帶著蓁娘去了鄉下住,都督府里冷清許多,七郎尚未成親,我只有幫著料理內幃瑣事。你還住從前的院子嗎?或有別處中意的?」
纓徽不想給她添麻煩:「還住從前的吧,一應物件都是齊全的。」
白蕊和紅珠去收整。
高兆容拉著纓徽的手在花苑裡散步。
百花盡斂的時節,連桂花都要落盡了。
眼瞧春日繁華,這麼快又是一輪迴終了。
「我曾經提出給七郎納幾門姬妾,被他以要給太夫人守喪而回絕了。」
高兆容如是說。
她提出這個,試探之意多過其他。
好了,試探出了底細。
不管李崇潤表面多麼冷酷。
對韋纓徽仍有執念。
高兆容有時都覺得累。
她也分不清糾纏至今,七郎是真的愛這個小娘子到了骨子裡。
還是不甘作祟。
纓徽隨著她走。
只應聲,不接話。
高兆容看出她這次回來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也有許多小心思,但總歸是開朗的,張牙舞爪的。
如今卻內斂了。
像是姑娘終於長大。
有了心事,知了分寸。
她沒有養過女孩,不知這樣是不是好事。
但覺得,纓徽這樣文靜無害的模樣,應當不會再惹七郎生氣了吧。
高兆容胡思亂想著,覺得悶。
又開始懷念過去那個伶牙俐齒、隨時準備氣她的纓徽了。
「我請了女醫放在你院子裡,接生嬤嬤也要儘快張羅好,若哪裡不舒服,女醫治不了的,或是缺藥材的,你儘管讓白蕊來找我要。」
纓徽屈膝:「讓姨母費心了。」
高兆容攬她起來,心想:簡直換了一個人,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放纓徽回了院子。
院子裡的榴花早就謝了。
缺乏照料,枝椏光禿禿的。
也不知來年還會不會開花。
纓徽站在院子中央,沐浴著月色。
兜兜轉轉,還是這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紅珠燒好了浴水,出來看纓徽。
見她神情寥落,安慰:「娘子,咱們出去轉了一圈,也見到了亂世模樣,外頭實在兇險,這裡總歸是安全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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