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素來沒什麼骨氣,只要被好好對待,渾身尖刺都會變軟。
一點兒都不貪心,很容易滿足。
只有一個前提,就是要離謝世淵遠遠的。
不然,她又要犯病。
李崇潤享受著她的討好照拂,心裡卻總是有一塊陰影。
是,他們有了女兒,有了家。
她的情感也稍稍地朝他偏了偏。
可是當初,那個謝世淵什麼都沒有。
她就能毅然決然拋下所有跟他走。
到底自己是比不上的。
不如乾脆就讓他死了算了。
李崇潤煩悶至極。
一偏頭,恰看見纓徽松垮束起的褻衣,下面一片嬌潤白皙的頸線。
瞬時身子燥熱,有種自暴自棄的放縱感。
他摟住纓徽,在她耳邊輕聲說:「阿姐冷落我許久了。」
纓徽一怔,旋即臉頰緋紅。
已經出了月子,再無理由推拒,可是又覺得彆扭。
躊躇間,李崇潤已經脫了外裳,隨手扔出去。
床幃綴著瑪瑙流蘇,撞得叮噹亂響。
她還在猶豫,褻衣已經被剝落。
綢衣堆疊於床邊,帶著清馥的梨花香。
纓徽早就知道,李崇潤是頭小狼。
不管外表多溫文秀美,最後都會露出獠牙,將她拆解入腹。
可從前他是有耐心的,今夜卻顯得暴戾。
渾身像是被車輪碾過,嗓子哭得沙啞。
他卻悠閒,酒足飯飽,開始裝模作樣地吻她。
唇舌絞纏,連聲音都靡靡:「徽徽,你說,你愛不愛我?」
剛才他逼問過無數回,或引誘,或威脅,纓徽始終不答。
她閉上眼,就能想起那日在易州外的軍營里。
崇潤掐著她,雙目充血,幾近崩潰地質問她:「你究竟把我當什麼!」
懵懂時,總是情話張口就來,把人哄得高興,自己也舒坦。
從那兒才知道,感情里的騙子,多麼可惡。
她自己都分不清什麼是愛。
定州那幸福的歲月太過短促,其餘辰光皆在扭曲中度過。
沒來得及建立起健全的情感標準。
實在不明白,想不通。
最後的道德,就是緊閉牙關,堅決不再騙人。
李崇潤卻不放過她。
唇舌專揀刁鑽的地方吻,卻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封住丹唇,輾轉廝磨。
仔細吮吸品味著她的香氣。
同床共枕這麼久,他多了解她。
纓徽說不出太多話,哼哼唧唧地告饒。
李崇潤撫過她的肌膚,將她扣在懷裡,又去咬她的耳朵。
雲朵般的綿軟融化在唇舌間,這種愉悅與痛恨並存,李崇潤覺得自己幾乎要瘋了。
趕在徹底發瘋之前,他以僅存的思緒問:
「阿姐,愛我嗎?」
第32章
「阿姐,愛我嗎?」
聲聲低徊。
從最初的渴求迷茫,直至最後的瘋狂逼問。
窗邊供養著優曇
婆羅花。
數年萎靡,一朝綻放。
重瓣交疊,皎如白玉。
散發出似有若無的淡香。
縈繞於身畔,帶著令人沉淪的蠱惑。
纓徽只覺全身如被蟲蟻啃噬,癢得難以忍耐。
不同於最初的被動,主動勾纏住李崇潤。
卻又不知索要些什麼。
跌入深淵,一直在下墜,不知何時是終點。
李崇潤發了狠。
咬住她的唇,從牙縫擠出幾個字:「韋纓徽,你沒有心。」
纓徽不再辯駁。
世間情愛何其苦澀,做個沒有心的人又有什麼不好。
直至天亮,寢閣里來來回回叫了五回水。
纓徽趴在床沿,寢衣皺巴巴丟在床下。
早就不能穿,只潦草披了薄被。
熏龍燒得正旺,倒是不冷。
她沒精打采地看著李崇潤穿衣束冠。
初曉熹微從窗滲進來。
打在他的臉上,勾勒出秀美流暢的輪廓。
他的臉色暗沉,不豫幾乎快要溢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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