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成了?雲從芊失落道:「那好吧。」鬆開她的手,拉上弟弟頭也不回地往北邊去。回到雲潭院,記恩正端著一大碗肉湯麵在吃。
「吃飯就尋地坐下吃,別到處晃。」
「大芊姐,我把肉堆面上,端著到處走,是想叫大家都瞧清楚,我真不是小和尚了。」剛廚房張大嬸子把豬油都收起來了。
雲崇青理解他:「等發茬長長,就不會再誤會了。」進西廂到北屋裡看了看,北地冬里寒涼,平頭百姓家用不起炭,睡的大多是炕。他這屋的炕雖沒正房的大,但也不小,長寬都過兩米。記恩在炕尾給自己劃拉了一塊,被褥強大娘給拿的新的。
炕頭擺放著一疊折好的衣服,那是他出行時穿的。走過去,把衣服收進箱籠。又抱起柜上的書箱,去往南屋。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雲禾兩口子回來了。雲從芊端著才出蒸籠的鹹豬蹄,出了廚房,正打算去西廂和弟弟、記恩一道啃,看著娘泛紅的眼眶,臉上沒了笑意。
「被你祖母說了兩句,我沒事。」王氏湊近閨女端著的盤,抽鼻嗅了嗅:「出去一月,我就想這口。」合頌院今兒是把話挑明了,三房、五房還酸她,說她生了個皮相好的閨女,有福氣。
這福氣,她真咽不下。婆母斥她不識好歹,當家的頂了一句,差點就被栽上頂不孝的大帽。
卑盂縣孟家卑盂縣孟家的…予人做小真就那麼體面嗎?婆母是從邵家大宅里走出來的,她當真就沒見過死得不明不白的通房、妾室?
王氏深吸一氣,才要挪步與姑娘往西廂,就聞鋪里大峽的聲。
「四老爺四老爺…」
守門的李婆子喝道:「你再急也別嚷嚷,容我去給你報一聲。」雲禾卻是已回身往院門,不過片刻,人回來了,看了眼閨女,杵到媳婦身邊低語:「卑盂縣孟家姑娘半月前沒了,死於小產後血崩。」
什麼?王氏大愕:「你哪得的信兒?」
作者有話說:
謝謝支持!!
第17章
死了?雲從芊心有一瞬地停跳,十指摳緊,愣愣地盯著爹,等著他的話。
雲禾接過姑娘端著的盤:「和春堂送來的消息。」見媳婦露不解,他扯起唇角苦笑,「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正打算跟你說一聲,就去和春堂尋江老大夫。」
「那你趕緊去。」王氏手都涼了。江家行醫幾代,行事向來嚴謹,不會空口白牙胡嘞。「對了,強大嫂,把咱帶回的土產挑揀兩份出來。」交代丈夫,一份給江家一份予大峽。
他們一走近一月,幾間鋪子也得虧大峽站明面上盯著。壞人叫大峽做了,他們可不能再虧待人家。
不知何時,雲崇青已出了西廂,站在檐下,眼看著身姿僵硬肩背緊繃的姐姐,面上很平和,只雙目過於深邃。
這頓籠蒸鹹豬蹄註定不鮮香。除了不知內情的記恩吃得多些,旁的都沒什麼胃口。之後雲從芊著婆子抬了繡架到東廂檐下,靜靜地繡起青竹。王氏領著廚房張大嫂和夏花分土產,分完了又親自送往各房各院。
天黑盡了,雲禾才回來。一家連帶記恩圍在桌邊用飯,也沒避諱。
「消息不假。二月咱家脫孝,孟家不是來人了嗎?那趟他們還去了和春堂,求的是保胎藥。因著懷喜婦人不在,江老大夫只能依著口述的症狀,開了最溫和的保胎藥。」
雲禾喝著兒子給倒的酒,神情肅然:「三月初頭,江老大夫大兒下宣嶺收天麻,月尾臨回時去拜訪他師兄,恰逢他師兄從宣嶺布政使司參政家看診回來。當時就留了個心眼,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事,被嚇得遍體生寒。」
經了一個多時辰的緩和,王氏心緒已恢復平穩,留意著兒子的吃菜:「保胎藥有問題?」
「藥該不是和春堂抓配的。」雲崇青夾了一筷春筍:「從咱們三泉縣一路到宣嶺,幾百里的路程,意外太多。江老大夫才不會幹傻事。」
雲禾點頭:「和春堂確實只開了藥方。孟家倒是想在這配藥,但江老大夫說藥堂里缺兩味藥材。孟家只能作罷。也好在沒配藥,不然這回若有誰有心追究,那和春堂怕是要不落好。」
「那藥是孟家抓現成的送進宣嶺布政使司參政府里的嗎?」雲從芊撥動著碗裡的飯粒,下午她才聽著事時,就好似一眼看到了自己的以後,害怕又生悲涼。
「是,但到了府內院就多了一味川七。」
雲禾一口飲盡杯中酒,辛辣穿過喉,眉皺得死緊:「江老大夫說,他當初聽孟家人口述,就覺喜孕症狀較輕,力勸過不要用藥。孟家人也聽了,只說為防萬一。可經小江大夫的師兄查,孟家姑娘服用那保胎藥近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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