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回來了?」溫老夫人起身,把帕子掖進袖中,親自淘洗方巾伺候。
聽清兒子的話了,帶著一身疲倦的戶部尚書溫垚,跨進屋中,撇開老妻上來的手。當年若非她胡為,接了曾珍那丫頭進府小居,打起朗韶音的主意。朗韶音也不會先下手為強。
之後為了給曾家一個交代,他默認了不留朗韶音。愈舒那孩子自出生就對著她母親,又怎可能不生恨?今日溫家境地,也是因果報應。
「老三既然做了決定,那就依他。」
「老爺……」
「你還有什麼不滿?」溫垚大斥:「曾珍死了,朗韶音被折磨了六年,五臟衰竭而亡。是你還是曾家猶嫌不夠?若是你,老三能送走朗韶音,老夫也能送走你。是曾家,你讓他們來找老夫說話。老夫正想問問曾家是如何教女的?」
溫老夫人被嚇得嘴緊閉,身子僵直。
真的是越老越糊塗。當年若非朗韶音身懷六甲,身邊得用的人又被支開。叫她鑽了空子,抹去了一些痕跡。不然,曾家哪有臉逼上門?也是西平朗氏、勐州謝家不作為,但凡這兩家出個頭,曾家也不敢大鬧。
溫垚轉頭看向老三:「剛沐寧侯府送了份禮來,問了愈舒。」
溫棠峻沒什麼反應。
沉默片刻,溫垚嘆氣:「九月初山北鄉試放榜,三泉縣五嚴鎮雲崇青摘得解元,才年十六。沐寧侯府給沐晨煥結的那門親…現看來,是結得真好。」年後會試若無雲崇青身影,那其定是志在三鼎甲。
二皇子大了,皇帝龍體卻仍健壯,而沐貴妃膝下八皇子才八歲。
「如果父親想要另謀…」溫棠峻冷笑:「那就把玫姐兒交給母親處理吧。」
「你…」
一記冷瞥殺來,溫老夫人立時又閉上嘴。
三輛馬車迎著落日出了京城,一路向北去。到了何濤口,又直奔醫館。常汐病了,溫愈舒也受了涼,兩膝蓋骨疼得如受錐刺。一邊往北一邊看病、養病,待到邵關府已是七日後。
馬車外頭吵吵嚷嚷。常汐挨靠著窗口,透過縫看向外。病了一場,她整個人又消瘦了一圈,但到底是活著帶姑娘離了溫家。聞著這煙火氣,繃了多年的心慢慢放鬆了。
包著被子倚靠著軟枕的溫愈舒,手拿《百草藥經》在看。這本藥典是她娘親手抄寫,這些年都已經被她翻爛了。
「停車。」常汐突然出聲。
溫愈舒抬眸:「怎麼了?」
常汐起身:「姑娘餓了吧,奴婢下去給您買點吃的。」不等答應,便到了車廂尾。下了馬車,先跑去食鋪點了菜,放了個小小的銀角子在掌柜那,便立馬往東去。東向百多丈,即是貢院。
雖現已九月底,鄉試放榜過了二十天了,但張榜處榜文還在。雲崇青之名居首,常汐一眼逮見,欣喜不已,雙手捂上臉,眼裡泛淚光。都到了這地兒了,她也該給雲家小爺捎封信兒。
只常汐不知,雲崇青在鄉試放榜後已隨師南下。師徒坐船從三泉縣南霑碼頭出發,先到京城看了姐姐和兩個小外甥,然後便往江南。年都沒在家過,直至次年八月才返程,返程路上還繞去了南濘府。
傍晚時分,隨著師父來到南濘城郊槐山嶺。雲崇青看著那一座座隱沒在雜草中的墳頭,心神皆寧。快九年了,他師父也該鬆口了。斷掌、臉上的傷疤以及滿腹的才學,集在一人身上,太過突兀。
南濘?溫三夫人的外家就在南濘。若師父是陳家人,雲崇青目光下落,定在那隻斷掌上。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也許是近些年吃用得好,莫大山比當初才到雲家時看起來要豐潤些,白髮也沒見多。
「墳場。」
是墳場,莫大山轉過身,面對自己得意的學生。九年裡,他是看著這個學生從四尺余高一點一點長到六尺,劍眉星目中梁挺直,比他年輕時還要清越俊逸。
再加其八歲開始學沐家那套內家功夫,身形氣韻更是不凡。有弟子如斯,他不甘日益漸盛。他是樊仲,谷晟元年探花樊仲,不是莫大山。
「知道南濘陳家私鹽案嗎?」
「前年在東述學院,同幾位同窗議論過。」雖有了師父,但他在十四歲過了院試後,還是考了東述學院,不過在那僅待了一年。雲崇青直言:「先生想說的是陳家金庫被盜案嗎?」
陳家販賣私鹽,鐵證如山,無可辯駁。陳家也認了。但陳家金庫在官兵把守之下被盜,卻存在諸多疑點。首先,被盜的金子多達五十餘萬兩,庫房外重兵把守。金子是怎麼在不聲不響下沒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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