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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三百貢士齊起身,出席拱禮跪拜:「學生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今日心緒不佳,來到龍椅坐:「平身。」

「謝皇上。」

話不多說,禮官髮捲。銅鈴響起,眾貢士翻卷審題。見「水利」,雲崇青知定是與汕南堤壩有關。前生葬身水患,今這題他想結合現世經驗來破。風雨難調,但古語有曰,盡人事,聽天命。

人事未盡,天命降臨,災禍己身扛一半責。修水利,除排澇灌溉,還有益河運、漁業等等,利廣而長遠,能改善民生…滴水入硯台,攬袖開始研墨。

坐在殿上的皇帝,將殿下盡收眼裡。他早有留意最右首席,溫愈舒福不淺。雲崇青不止相貌好,身姿也端正。那端正不刻意,是長久養成的。看他研墨的舉動,不急不迫,緩緩研磨,可見心境平穩。

許是有珠玉在前,再觀於樹青,就顯老氣了,與雲崇青、常俊鑫似兩代人。殿試才開始,皇帝不急下殿,神思回到了來前收到的那本密折上。

沐晨彬上奏,泊林水岸近四月有六艘商船被倭寇搶,總兵姚成卻不動。折上雖沒明言,但卻提到姚成半年前才收了兩個姬妾。姬妾來路可疑。

還真是天高皇帝遠。姚成那麼個東西,在京時懼內是出了名的。派任總兵,妻室子女不得隨任,這才多久,就敢收上姬妾了。

放肆的東西!

這方殿裡靜悄悄,邵關府那頭卻是鑼鼓喧天。雲崇青摘得會元的信已經傳至。不說殿試,山北省可是四十多年沒出過會元了。知府唐子陽笑得見眉不見眼,他以為會試成績好極,殿試定也差不了。

因年前事茬生的陰鬱,一掃而盡。不出意外,他任上要出位三鼎甲了。

邵家大宅,邵老夫人已經一天滴水未進了。大太太伺候在床邊:「母親,天乾燥,咱們用碗血燕潤一潤心肺。」

老眼渾黃,邵老夫人抬手捶心口:「我這裡揪得生疼生疼。那麼個奴才秧子,怎麼就叫他高中了?」一般歲數,她家伶俐的書航,因著老二家的死,性子變得尖酸,還沒成親就把伺候他的幾個丫鬟全要了。

她心疼死了。

大太太不知怎麼回,乾脆什麼也不說。

邵老夫人哭了:「還有瑜娘。朗氏生的賤丫頭又要得盛了。溫家不定…不定會把棄女的錯都栽她頭上,那日子就真的沒法過了。」

所以二弟妹的死有什麼意義?大太太眼眶紅了。事情過去兩年余,她肚裡的心還冰涼冰涼,時常半夜驚醒。

「您已經一天沒吃沒喝了,怎麼也要用點。」

邵老夫人搖首,推開送來的燕窩。

見婆母如此,大太太厭煩得很,一股火蹭蹭往上竄,但又發作不得:「會試的消息已經傳來了,今日殿試,想來過不了幾天也會有信。您給拿個章程吧,這禮走不走?」

最恨在此,邵老夫人抽噎,帕子捂上嘴臉,擤鼻子:「哪能不走?你看著備吧。」

眼裡滑過諷刺,大太太點首:「好。」

信到三泉縣衙,縣令李峰欣喜若狂,忙招縣丞與主簿:「快快…我們一道去五嚴鎮賀喜。」會元啊,只差一步就三元及第。他大功…大功,明年肯定能往上調一調。

喜訊不掩,縣衙聲勢浩蕩。三泉縣就巴掌大點,不多會便都知道了。城東曉山巷荀家,那座立著的牌坊經多年風吹雨打,已透著腐朽。大門就像當初雲禾求上門時一般,緊閉著。

書房裡,荀老夫子追悔莫及:「命啊…都是命。」他有機會一朝揚名四方的,卻因淺薄拒絕了。

該他默默無聞庸庸碌碌一生…該呀!老淚縱橫,他悔,叫了子孫過來,自罰十戒尺,啪啪打在掌心,毫不手軟。

「你們一定要以我為戒。勿因威武畏縮,勿因富貴移性。」

荀家誰能不懊悔?

不止他們,十幾年前笑話雲禾、雲崇青的人,今日臉多少都有些燒紅。三里街尾雲家,合頌院正屋堂室站滿了人。雲忠誠坐在主位上,雲忠恆背手來回踱步。

齊氏站在眾兒孫前,想說什麼嘴張開又閉上。

興奮激動的心境難以平復,雲忠恆肅穆著臉,眼看著地沉著聲道:「青哥兒十幾年不歇,苦讀書,終於給咱們雲家改換門庭了。我今日把醜話先放這。」

雲忠誠老眼亦寒冽,盯著堂下男女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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