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山屯軍三十萬,過去占了大雍六分兵。近年南境屢擴軍,西北也占足五分。集軍集權,當年老臣一意上交兵權,撤離悠然山,就是不希望西北軍吃著朝廷,身上卻蓋著沐寧侯府的印…」
冠文毅心一緊,沐廣騫要幹什麼?
「十二年來,老臣日思夜想,深以為西北軍由一將長久把持不利朝廷不利悠然山安穩,故陳請皇上予西北軍十年一調將換防,加強鞏固軍心,盡所能削弱兵符。」
什麼?除了皇上,文武皆驚,其中包括鎮國公和孟安侯。段南真吞咽,如此一著,沐寧侯府就算是徹底放手了悠然山,不無敬佩。
冠文毅衝出:「不可…」
「沐寧侯所言極是,臣附議。」孟安侯不等到大殿中央就喊出聲,然後咚一聲跪下,掉老淚:「皇上,臣老了,孟固再不回來,臣怕他這輩子都盡不著孝了。」
皇帝關愛老臣:「孟愛卿,你這是…」
「臣近幾月總夢見老妻,」孟安侯百無禁忌:「直覺她是一人在下面寡不落,想帶臣下去團聚了。」
沐寧侯斜眼下望孟安侯,怎麼什麼話都敢脫口?萬一死不了看他咋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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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孟安侯爺,悠然山換將豈能兒戲?」冠文毅不知沐寧侯是真心要釋兵符還是意在試探皇上,反正他是萬不願孟固調離西北軍。且,今日鎮國公段南真也來了。
「怎麼就是兒戲了?」前一時孟安侯還在喪,這一時已瞪目衝冠文毅發問:「臨危換將是大忌,可現在邊境安穩,又逢夏,西北忙著放牧。此時不換,難道要等到秋冬嗎?」
不是秋冬,是就不能換將。冠文毅跟這老匹夫說不清楚,再奏道:「皇上,臣以為若釋了兵符,三十萬雄軍恐難團結一心,擰成一股繩。」
沐寧侯反駁:「三十萬雄軍乃我大雍兒郎,保的家國山河,護的是百姓親族,吃的是朝廷糧餉。朝廷為的是國泰民安。國泰民安四字足矣讓百萬雄軍士氣昂揚。」
「對,」孟安侯鏗鏘附和:「說得太對了。朝廷養的軍,不認朝廷認兵符成何體統?所以皇上,不止西北軍要十年換防加固軍心,南境駐守也要如此。」
他爹在世時就說沐家是一窩狐狸,一點不假。西北軍,沐家掌著八十餘年,沒誰出來說十年換防。這才丟開手,沐廣騫就開竅了。他娘老子的,若非孟固那狗崽子不成氣候,他才不會跪在這給沐廣騫吆喝。
冠文毅被堵得一時啞口。
高坐殿上的皇帝,將殿下百官神態盡收眼裡。不說文臣,武將…除了明白事的幾個,好似都不太高興。哼,沐寧侯府都放手悠然山了,他們有什麼可不高興的?
文臣們不是不想插嘴,而是幾例子在前,現少有誰敢沾沐寧侯。況且,今兒還來了個混不吝的孟安侯。
鎮國公段南真不動作,他在問自己,去悠然山鎮守,十年後卸兵權願意嗎?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自小就有一願,上悠然山,領兵對陣胡虜。只沐寧侯府難撼動,他都快死了心了,不想宮裡沐貴妃有喜,結果沐寧侯兵權是上交了,可皇上卻點了孟固去坐鎮西北軍。
那天他差點氣撅過去。
像鎮國公府這樣的勛貴,已經算是封無可封了。長久把著悠然山只會讓君王猜忌,十年換防,正正好。
皇帝停下轉動扳指:「鎮國公,你也是領兵布陣的能將。對沐寧侯所想,你如何看?」
段南真走出:「臣認同沐寧侯所想,只釋兵符一事,不可急,得潛移默化潤物無聲地漸進。」說完便跪下自薦,「臣請去悠然山練軍,為皇上為朝廷也為百姓固軍心。」
冠文毅捏著圭臬的手更緊,這三人是商量好的。皇上眼瞎了嗎?
與冠文毅氣怒相反,沐寧侯和孟安侯是非常滿意段南真這小子的上道。太和殿沉靜,皇帝神色玩味,百官屏氣凝神。
隔了足十息,皇帝開口:「沐寧侯留下,旁的退朝。」
文臣們高吊著的心安穩落地了,武將個個鎖眉。
「臣等告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沐寧侯跪著,直到文武退出太和殿都沒起。皇帝走下大殿,繞著他打轉,垂目看著老東西。有一點他得承認,不管是太·祖,高·祖,還是他和先帝,無一不忌沐寧侯府。可沐寧侯府出強將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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